最左边那个刚想站起来,中间的人先窜了起来:“我能说,我也能说。”
是那个年轻嗓音。
云栖栀下意识转头看向逄余。
中间站起来的年轻人像是被什么追着一样,站起来就开始说道:“是一只有毒的大章鱼!特别大——现在还没有人曾经亲眼看见过它,但是它吃剩了下的很多东西,我们都有见过。那条鱼,身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被吸出来的空洞。”
最左边的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连右边的也惊异地抬头看。
云栖栀把背后的背包卸下来,然后透过《星星谷》,装作取用东西的样子,从里面拿出了带奶油夹心的面包、瓶装水、火腿肠和消炎药。
站得高望得远,那个年轻男人咽了咽口水,声音都慢了下来:“一开始还有人想去捡那些被吃过的鱼,毕竟残羹冷炙的,但也能煮碗汤。但大家都在抢,又都很饿,一时间有人顾不得,就直接塞进嘴里。然后就那么活生生被毒死了,大家才……”
逄余接过东西,然后非常精准的直接投掷进了两边两个中年男人怀里。面包、瓶装水和药物的重量完全不同,但他一副平平无奇、举重若轻的模样,结果就把所有的物品都精准砸在一个点上。
等到丢完,他又朝中间又停下的年轻男人抬抬下巴:“继续。”
两边的人被砸回了神,又有之前的传话打底,此时第一反应就是连忙收拢在怀里,像是贪财的龙搂着一个装满了宝石的宝箱。等到把所有东西藏得严严实实,从外面一点也看不出来以后,这才抬起头来,满脸都是惊讶。
中间的年轻男人再次咽咽口水,都快被分泌物糊住的眼睛勉强睁了睁,露出些贪婪:“警官、警官我这还没有啊。您几位看我在这辛辛苦苦给您将情报,是不是好歹也得给点东西吃吃……”
特派们看了这边一眼。
逄余单臂搭在云栖栀身上,然后挑眉:“不愿意说?要好处?坐着的那两个谁还知道别的,说出来,也没吃的。”
中间年轻男人犹豫的瞬间,左边右边两个便一块跳起来了:“我知道我知道、我——”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场面稍安静会儿,居然又开始互相谦让:“老哥你说吧。”
“不、不用,警官已经给消炎药了,我闺女媳妇现在都有东西,你来吧。”
中间的年轻男人脸涨得通红,也顾不得那些了,连忙继续:“就是因为有人毒死了——有人被毒死了之后才知道海里面的东西不能随便吃。那时候人全跑了,把尸体丢在沙滩上。过了段时间,尸体也没了,就是被半夜里会上岸的大章鱼捞走吃了!然后、然后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敢去捕鱼,但是不去捞又没东西吃,慢慢的还是过去了。然后我们发现,只要别找那样的破碎海鲜、以及身上带着圈圈的受伤快死的鱼,其他完整的基本上都没有问题——”
右边的中年男人嘀咕:“这明明都是云老哥总结出来的经验,他说出来让我们能活命的,你倒好,你倒来抢先,亏云老哥对你那么好。”
这是那个普通的嗓子。
中间的年轻男人顿时暴跳如雷:“你胡说,而且你有证据吗?这种事情——而且这种事情看看就都知道了吧,真可笑,难道他说了以后别人就不能说了吗?而且在他说之前我就有数了,只不过没讲出来而已,我也是不太确定,不愿意就这么拿出来害人。只不过后续证明这个是对的,我才没说什么好吧?我也是在为了大家在考虑好吧。平时我应应和和的那是给你们面子,毕竟你们年长,我年纪小,尊老爱幼,不愿意总在外面表现,懂吗?”
云栖栀脑袋朝逄余那边侧侧,小声吐槽:“就他现在这个态度,实在看不出来是在尊老爱幼呢。”
而且这话里面的“暗示”意味,幸好有成戟的事情在前,她现在也能感受出来那种阴阳怪气——还是那种“哎呀我说得时候可没想那么多,没想到能被人抠字眼曲解成这样”以及“请不要把我的话过分解读,我可从来没有这个意思”之类的。
云栖栀对他的印象值瞬间大幅度下跌。
左边那个中年男人也开了口,这下说得话多点,云栖栀总算分清楚了,果然就是最后的那个烟嗓:“你,你这么说就有点太过分了!”
逄余看了一圈,视线落在烟嗓身上,突然询问:“你姓云?哪个云?”
姓云?
云栖栀也来了点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