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眼眸闪了闪:“当然当然。本就是我们没打预约就直接跑过来了,应该是打乱你们行进计划的涡塔道歉才对。那么也跟您说得这样,咱们直接进入整体吧……”
“真叫你猜准了。”云栖栀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身边人,“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会突然过来谈合同的啊。”
“不是突然,”逄余应,“在潮海市翟嵇就已经开始铺垫了,把你这位空间系和消毒液系异能者推广出去,事实上从那天开始你就该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不过就只是今天和明天的区别而已。”
“倒是我在你身边时间呆长了,思维稍微有些钝化。”他继续说道,“毕竟不管选哪天过来,都不如‘翟松爱和翟嵇不在’的那天。这也是你和伊丽丽说接下来计划的时候,我说那个的原因……实际上也确实是突然反应过来。”
“因为他们必定前后脚?”云栖栀笑了起来,然后又佯装生气,“好哇,居然说在我身边呆长了思维钝化,难道我还是磨角器嘛?”
逄余对这点倒是很平静:“安逸优越的生活环境和友善不冲突的荷尔蒙会逐渐磨掉人的棱角,一直留存在枪林弹雨里的士兵警惕心自然比水缸里的战斗鱼要强。”
云栖栀突然有些踌躇:“那……”
“我本就是劳损过度的退伍兵,”他继续说道,“就算意志力确实不错,那也不能把自己的精神当成锯弦去持续拉木头。就连机器都有寿命,人类自然也是如此。早在彻底报废之间及时止损才是最合适的。”
“《劳动法》一开始是资本家创造的。因为他们经过各方面统计发现一天工作七八个小时已经是人类的日算终点,接下来不管是精力体力注意力都会极大幅度的降低,反而格外容易出差错。所以为了人力资源的可持续发展,比较有远见的资本家便开始了八小时工作制,避免竭泽而渔。”
逄余语速不急不慢。他的声音里总是有一种坚定不移的持续感,低沉平静的嗓音让人精神非常舒适,哪怕是在谈论这种铁血话题:“但随着人口越来越多,对疫病的了解越来越多,科技越来越多,所谓的‘人力’在人口大国甚至可以达到泛滥的程度,这种前提下,人力就不值钱了。”
云栖栀表情有些发窘,然后跟着他的意思,手指下意识在空中比划:“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有两只会下金蛋的母鸡,他会照顾它们,然后每天拿金鸡蛋。但如果他整个禽厂里全是会下金蛋的母鸡,而且还能继续繁殖,那宰掉一批直接取卵也无所谓……的意思?”
逄余应声。
“不管是资本家怜悯还是保障人权,可持续发展的大前提是没错的。军队以过度标准操练士兵也会维持在承受力‘极端’的边缘,而不会真的去透支……而他们这么做的缘故,是因为这时候越走极端,正式任务里透支的时候过度损耗才能小一些。但小一些不代表‘没有’。本质上还是在擦人类这一生物自我恢复能力的边线。”
云栖栀感叹了声,但心里那种感觉确实下去了。
“一把刀或者一把枪。”逄余示意了下,“你对这部分可能不了解,但机器也是要定时润滑上油,通畅保养的,否则也会生锈或者运转不良。我们也是这样,以休息日常和外出任务进行相应配比的情况非常舒适。并且老虎怎么发育都是老虎,老鼠怎么去练拳击还是老鼠,我们会习惯性保持进阶锻炼,在这基础上如果一年半载就彻底‘腐化’了,只能说对于真正的特种部队来讲不可能。”
云栖栀信任他。
逄余不是那种会因为想安慰人所以故意说善意谎话的人,在当时激发异能他守门的时候就体现过这点。两人很能达成一致。
毕竟云栖栀也是个宁愿面对赤裸滴血的现实,也不想被蒙蔽在谎言里幸福过日子的。
放在大电影里少说也是个尼奥第二(不是)。
那边伊丽丽和后勤部组织处陈念程的谈话还在继续。
“就像是我们对于特殊能力者的实现形式和激发条件目前一无所知一样,对于这种特殊留存型产出,我们也是依旧处于起步阶段。”
陈先生说道,“在你们密山是那位清解异能者的特殊产物进入试验检测渠道之前,我们就已经对其他衍生物质进行过研究分析了。像是水系异能者,其中一部分凝聚产生的水分子‘干净’程度可以与蒸馏水相媲美。而我们涡塔市唯一一个毒素特异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