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听着傅奚亭平静的腔调,用一种近乎玩笑的方法打破了沉闷气氛:“看来书上说的也不全是正确的。”
“恩?”
“有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有人用童年治愈一生。”
人生错过一个阶段,就是错过了,再去治愈也没有必要了。
她跟傅奚亭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童年生活。
但这两种童年生活,并不能代表什么。
唯一能给他们带来的利处,就是会让他们警醒自己,不让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傅奚亭失笑。
指尖沾了点面粉直接糊到江意的鼻尖。
江意效仿,傅奚亭往后退了一步,躲过了江意的魔爪。
“2006年出差国外,一场国际绑架案,最终谈判失败告终,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死在了父母跟前,那天我心情久久难以平复,莫名其妙的神经触动打电话给邹茵,恰逢那日是国内冬至,我电话过去时,原以为会得到邹茵的关怀,但没有,电话里,我听到了她的助理询问是谁的电话,她告知是女儿,助理问她要不要将女儿喊来一起吃饺子。”
“我才知道,那天是冬至。”
“于是那晚,我疯狂地想吃饺子,好像吃到饺子了我就能忘记那个小孩被爆头的场景,能忘记父母抱着孩子的尸体失声痛哭的场景,我走了四条街,从八点一直到十一点,几乎走遍了整个肯尼亚。”
“都没找到,于是、林——,”江意话到这里顿了一下。
倾诉的欲望好像被人掐住了喉咙,她望着傅奚亭的目光颇有些尴尬。
而男人,似是压根不在意,顺着江意的话接着道:“林景舟。”
江意点了点头:“他加了一个当地的肯尼亚华人群,毕竟在那个地方,一般的外国人是不会吃这些东西的,只能从同胞身上下手,于是,他花了一千人民币买了碗饺子。”
“我蹲在街头,一边哭一边吃,吃的时候我就在想,父母跟子女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那碗饺子吃完,我一年都没有回过家。”
傅奚亭心里有些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