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姨母这些时日,又劳心太后的寿辰,病情才被拖了一日又一日。
前世,姨母拖着病弱的躯体为太后的寿辰做足了准备。
可也就在太后寿辰的宫宴那一日,姨母当众昏厥了过去,为此,太后自请出宫去了南山皇庄清修。
“姨母,这病不早些瞧好,若是在太后寿辰那一日,您累倒了,又如何是好?”
宋锦悦将已见底的瓷碗搁在了一旁的红漆楠木矮凳上,又从湘绣端来的赤金锻造的盆中打湿了帕子,小心翼翼为皇后擦拭着唇角。
这道理,皇后也明白,可是为她看诊的徐太医正是太医院的院首,徐太医都瞧不好的病,旁人,那她是更信不过了的。
“罢了罢了,不提这扫兴的事,你今日入宫,姨母倒是觉着身子比往日里轻快了些许,每日多半功夫都是躺在榻上,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不如悦儿陪着姨母去昭华殿外走走罢。”
湘绣正要上前去劝,却被宋锦悦给拦住了,姨母才用过鸡汤,出去透透气也是极好的。
整日闷在殿中,没病也多半要被闷出病来。
“湘绣姐姐放心,我会照顾好姨母。”她亲自扶着姨母下了榻,将银灰色的狐裘大氅紧紧系在了姨母那白皙的颈间,又蹲下身子取了明黄色锦缎上绣着祥云的靴子为姨母穿上。
穿戴整齐后,她又仔细看了一回,见一切妥当,这才亲自搀扶着姨母出了昭华殿。
铺着白玉青石的院内在四角连廊处各摆了一口黑漆大缸,里头的荷花只留下了几片残叶,唯有硕果丰满的莲蓬直挺挺地立在缸中,瞧着颇有几分江南湖水轻舟的韵味来。
宫娥搬了用明黄色绣着叠簇牡丹锦缎包裹着的软椅出来,湘绣手中捧着两个明黄色绣着叠簇牡丹的软靠,等宫娥放下软椅,她这才将软靠仔细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