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国营商店就没有这个困扰,商品互换,有就换,没有拉倒,谁也不会生气,那就是个生意,买卖不成仁义在。
但县委大院不一样,这个地方讲究得是人情事故,人脉就像一张交织的大网,里面路子多,道道也多,跟什么职位的家属该说什么话,心里都得门清。
江见许也时常教她,跟她说谁谁是正处的老婆,哪个是副科的媳妇儿,今天跟她聊天的是财政科的干事,上回来家里的是宣传部科员,听得韩舒樱头都大了。
所以她怂,不太敢跟县委大院里的人交易布料这些东西。
很快韩舒樱打到米饭,猪头肉,炒饼和紫菜汤,想到江见许一会回来能吃现成的,她端回来放到桌上,但看到花盆里昨天全是花骨朵,今天全开了,一朵一朵粉嘟嘟,她又着迷了,饭也不吃,站在那里乐悠悠美滋滋地瞧着花架上的花盆。
赵文倩回来了。
她刚从娘家出来,揣了一肚子气。
赵文倩是那种自己不幸福,就看不得别人幸福一点点的人。
但偏偏旁边住着个最扎她心的。
看着人家丈夫,她的丈夫,两种对待形成鲜明对比。
韩舒樱怕热,江公安跑几百里把风扇扛回来,吃穿住用样样精细,省城那边一周一个包裹,大院里,再没有比韩舒樱的日子更舒服的人。
反观她,丈夫不闻不问,稍微吵几句就摔盆摔碗,睡在一起碰都不碰她一下,仿佛是冷冰冰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