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老夫人手上使劲,指甲快要陷进存根里,目光晦涩,“你谈判?你还想要什么!你还想要什么!我把陈家的生意都送你好不好啊!”
显金笑得很愉悦,“瞧您说得——我就算真是饿了,也不是什么都吃得下呀!”
“那你到底要什么!?”瞿老夫人神容惊惧。
显金若有所思地看向窗棂外,指腹有意识地摩挲着桌角。
瞿老夫人快被显金的连环招打得眼冒金星了:她看不透这个丫头!是真的看不透!她从始至终都不明白这个丫头到底要做什么!?
为了钱?她查过这个丫头的账,除了养乔宝珠,多余的支出几乎没有!
为了名?这丫头如今名头多得吓人,知府座上宾、探花郎关门弟子、宣城纸业商会会长、秋闱卷纸供应人、贡品上报人……却不见她多多出门应酬、显摆!
世间熙熙皆为利来,世间攘攘皆为利去!
这丫头,在这世上孤身一人,到底想做什么!
瞿老夫人手里的存根每一张都写着“贺显金”三个大字,日期是七月初八——也就是说,很早之前,贺显金就已经开始转移财产了!
瞿老夫人顺着显金的目光看出窗外。
窗外是地。
大片大片的土地。
贺显金……难道想要陈家的地皮……?
泾县的地皮、宣城府的地皮?还有那三间铺子的地皮?
瞿老夫人陡然通了关窍:哪有什么清白的大好人!哪有什么不重名利的大善人!贺显金是想将陈家完完全全地吞下!一点小钱,还不如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