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陈三爷那个爱妾先头的姑娘。
既没有陈家的血脉,又不占陈家的名分,连当亲戚都名不正言不顺,叫声表小姐都谈不上。
也不知使了什么花招,跟着陈三爷来了泾县。
多半是来躲家里正头娘子搓磨的。
显金抬头看了,至少有五十本账册,随手摸了一本,粗略扫视,又是“单一记账法”,记的时间、金额和事由,最小的一笔才两文钱。
这假账,做得还细咧。
显金笑了笑,“您是?”
猪刚躐仍旧笑眯眯,“鄙人姓朱,是陈记纸铺的管事之一,另一位是作坊的管事,手上功夫好,做纸水平不错,为人却不得贵人青眼,故而您以后见我机会要多点。”
真姓朱啊?
显金默默埋头。
简言之,两个管事,一个负责技术,一个负责市场,做市场的排挤做技术的。
懂了。
显金翻了页账本,随口问,“原先的账房呢?我来了,是不是抢了他的位子?”
猪刚躐轻咳一声,“您这话说得——谁在哪个位子,做什么事,还不是东家一句话?只要东家不说辞,换个位子做事也要尽心竭力啊。”
瞿老夫人可不会专门为了她特设一个岗,更不会因为陈敷要来,就把她也放过来,让陈敷给她当靠山。
瞿老夫人让她来,一定是需要有人来。
需要人来改天换地。
需要改,就说明前面做得不好。
一个在大东家印象里都干得不行的人竟然没说辞退?只是换了个岗?
账房先生向来不是裸着的,背后都牵扯着千丝万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