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清没说话,她坐在水里。
她好久没有这么泡过澡了,多久了?
她思考着,想着入狱前的时光,感觉仿佛是上辈子。
“我以前,总觉得世上都是好人,”她忍不住开口,想到江少言,她轻笑起来,“只要他说,我就信。我不怀疑任何人,我总想着官是好官,人是好人。”
“后来呢?”秦珏听着,敲打着桌面,看着窗外明月,“为何不这么想了?”
“我爹死了。”
“怎么死的?”
“被他人所杀,”洛婉清用着柳惜娘的过往,半真半假掺和着道,“我期盼过很多人,但都很失望。我没办法,就只能靠自己。”
“然后进了盐帮?”秦珏追问,洛婉清点头,应道:“嗯。”
“那你有告官吗?”秦珏想着,“你家应该就是普通人家,就算扬州无人管,那江南道应该有人,江南道无人,东都也该有人。你若当时坚持告官,或许会有一个人帮你呢?”
洛婉清听着,没有说话。
她想起她义无反顾冲向谢恒那一夜,站在屏风后那个青年,平静那一句:“如今的监察司,给不了你公正。”
秦珏又开始假设:“我听说监察司……”
“你怎么笃定会有人帮我呢?”洛婉清打断他,将水泼洒到身上,冷声追问,“你又怎么知道,我没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