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站了起来,在被自己儿子当着众臣的面骂过之后,他的脸色很难看,甩袖便上了回宫的车,参与冬猎的朝臣们现在只恨自己长了耳朵,擅自听到了萧随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习山的风依然刺骨,萧随谋反的事在表面上已经结束了,但隐藏此事身后的,更多更深层的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萧随在朝廷是没有什么势力,但能策划这样一场谋杀,追随的人就不会少,这些人空出来的位置,几乎都是各方势力竞相争夺的香饽饽,当然,也包括皇上,比如左州军,他就势在必得,这是一场不流血但是残忍的争斗。
这场谋反中,最让人想不到的就是霍时也参与了,据说是有人向他通风报信,告诉了他习山之事,他是来救驾的,就在他赶到不久,由皇上统管的禁军也到了,这意味着皇上早有安排。
在世家大族中,能和戚家一较高下的就只有霍家,霍家是将门世家,霍时年轻时曾是西北军统帅,漠北王庭在他手下就没赢过,怀王担任西北军统帅后,霍时便回京了,还主动上交了兵权,现任兵部尚书兼京畿卫军统领,京畿屯兵,非召不得随意调动。
这样一来,霍时到底是来救驾的,还是来为三皇子添火的,或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就很难说清楚了,霍时的目的难以捉摸,皇上多疑,他接下来的日子估计不好过。
萧砚知道,书中霍时一直看好怀王,是怀王的忠实拥趸,按照他谨慎的性格,会冒着被皇上猜忌的风险前来救驾,除了苏冕那狗东西通风报信的早外,多半还是怀王心软了,不忍看到流血。
三皇子谋反,萧砚没在皇上眼皮子下,事后皇上也曾问过她到底去做什么了,她知道,萧随的事发生后,让她的这位便宜老爹对所有皇子都产生了怀疑。
萧砚虽然也看不上皇上那没什么本事却喜欢胡乱猜忌的样子,但经此一事,她得将自己的面目掩饰的更深才行。
对于被追杀的部分,萧砚如实回答了,但对于与苏冕在山洞中的那些事,被她隐藏了。
漠北使臣看完这场免费的好戏,终于要回去了,这段时间他们安分守己,无非就是在等着萧随的事爆发,好见机行事。
如今这事平安度过了,他们确实也该回去了,苏冕则是继续留在大燕当质子,他以为的回家并没有到来。
虽然他可能并不是很想回漠北。
夜里,萧砚回到听浪阁,她甚至不用掌灯,都能猜到,苏冕肯定又翻窗来了。
自从那句给她时间的话说出去后,苏冕在她面前的行为比在“燕九“面前还要泼皮,甚者将以往温文尔雅的那套都收了回去。
第33章 吃醋
萧砚走进寝房内,无奈的叹了口气,“苏冕,你说过会给我时间的。”萧砚对着黑暗轻声说道。
苏冕吹燃了火折子,随后一言不发的点燃了寝房内的灯,他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脸却相当的臭,像是有人欠了他八百两银子。
“又怎么了?”
苏冕还是不为所动,又是关窗又是倒水的,就是不看萧砚。
“你不说话我走了?”萧砚承认她是直女,苏冕的心思实在难猜。
苏冕闻言看向萧砚,语气幽怨的说道,“赫清风明日约你逛天香楼。”
萧砚这下悟到了,但这事真不能怪她,因为三皇子谋反,朝廷迎来了大洗涤,这段时间的朝臣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和三皇子一党沾上什么干系。
户部侍郎本就谨慎,此事一出,就更谨慎了,连带着赫清风最近都不敢出门豪赌了,南江一事萧砚虽然已经掌握了基本的证据,本想直接交给她外祖父戚相,但此前戚相说了,若她对帝位无意,便不再管她,不再护她。
此时若是去找戚相,难免会被以为她是见到萧随的结局以后回心转意或是别有用心。
太子一党缺钱,赫松之不会停手,冬猎过后,就是春耕,习江年年春季都会泛凌汛,习江提防年年修葺,年年都会被冰雪破坏,今年的雪又下的比往年大很多,修葺的钱款是笔大数目,赫松之的事必须在开春之前了结,不然习江沿岸的人民恐怕要遭殃,到时候又是一番流离失所。
但这件事除了戚相,她找不到第二个更适合的人去和太子党硬刚,虽然知道赫清风找她是为了要钱,但在赫清风约她的时候,她还是欣然的就答应了。
她还指望着赫清风给他爹捅娄子呢,现在的局势,用赫清风作为突破口在合适不过了。
萧砚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和花楼的那些小娘子真的没什么,赫清风我还有用,就是逢场作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