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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慧禅师微微笑道:“虽无一物,又怎无一物。”

“多谢禅师。”乌玛禄双手合十行礼道。

云空未必空,欲洁何曾洁。幻中妄浮屠,于是亦为真。

乌玛禄又向止慧禅师请教了一些自己观看书籍时的疑惑,止慧禅师一一解答,颇为耐心。

末了,止慧禅师带了些许惋惜:“可惜了。”

“可惜什么?”乌玛禄不解道。

止慧禅师闭口不语。

乌玛禄笑道:“我是真想知道,禅师尽管说,于我来说,也不过是以人为镜,照看自身灰尘。”

比起六祖慧能的: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她自觉自己寻常,只做得神秀禅师的: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那止慧禅师许久才道:“檀越聪慧通透,必有宿慧,贫僧平生罕见。论悟性,纵然溟波禅师也差上一些。只可惜……”

只可惜她是后宫妃嫔,入不得释门修行。

乌玛禄对此倒不以为意,笑了起来:“山门修行是修行,红尘炼心亦是修行。我若能为苍生讨得一分宽容,也不往我来世上一遭。”

她是个自私的人,她想要自己求得解脱逍遥,也想求得苍生安。

止慧禅师闻此言,心中触动,起身行礼:“贫僧为天下百姓谢檀越。”

止慧禅师并不怀疑她的话,她虽只是后宫女子,却也是这世间最尊贵的那批人,她若愿意为天下百姓讨得一两分宽容,那也是能做到的。

要知道,她这样的地位,指缝里露出一丁点儿,于寻常人家都是泼天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