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内,阿礼是要留在家里养伤,哪里都不能去了。
裴霁安也在发现伤口不致命后,然后才出门询问跟着的人是怎么受伤的。
阿礼虽然有复原快的功能,但受伤了也是会痛,眼下就痛得冷汗涔涔,小脸苍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跟着的人回道,“学堂里不让进,小的们是在门外头候着,突然就听说小世子被人刺伤了,问了才知道是因为有人想对小郡主不规矩,小世子去教训对方,结果对方个头比较大,人有多,混乱中小世子就被人动刀刺伤了,是小的们护主不力,请世子责罚!”
裴霁安蹙眉听完,正要问是谁人刺伤的,紧跟其后回来的阿乐稚嫩的声音就大声响起,“我知道,我知道,是……”
瞿扶澜忙从里头跑出来道,“大夫来了,先让大夫给哥哥包扎,等下再说。”
阿乐在场的事情,基本上什么事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神,瞿扶澜可不能让她当众把阿礼受伤的事情事无巨细全说出来,让别人听到了还得了?
大夫果然到了,给小世子做了完整的包扎,又开了半个月的药,“每天煎服,一天三次,半月就能好。”
裴霁安原本是要瞒着老太太跟母亲的,但都住在一个府里怎么瞒得住?老太太跟裴夫人很快就来到了荔香院,看到阿礼的伤势,一阵心疼抹泪,少不得又要追问缘由,裴霁安只说暂时不清楚,回头打探了才知道,请她们先回去。
裴霁安的办事效率,老太太是心中有数的,也知道自己空担心也不是办法,孙子也需要休息,关怀过后不得不离开了。
裴霁安又把身边人全驱散了,只留下一家四口,然后才看着阿乐道,“只说关键事情即可,多余的事情不用费神想。”
阿乐年纪小,不知道收敛能力,若没有大人嘱咐,她恨不得把现场发生的大小事情都说出来,伤身子了也不知道。
如今听到爹爹这样说,她才挑重要的事情说,“张家那小子跟李家那小子先对我出言不逊,哥哥一开始教训了他们几句,他们就走了,谁知道没多久他们就带着赵国富来了,他们与哥哥推搡,混乱中,赵国富拿出刀子刺了哥哥一刀,虽然当时是在院外,但除了我之外,还是有许多人看到了……”
阿乐掰着手指头数出了看见的人数,总共有七个人听到,她不但说出了人家的名字,连是谁家的孩子她都知道。
她还不光说人,连路过的一条狗是什么颜色的她都说出来的,狗是谁家的她也看到过。
“那个赵国富最可恶,总是翻墙去到女学院,调戏良家妇女,我算计着教训了他几次,他就记仇了,逮着机会就堵我的路,想占我便宜,我打不过,只能找哥哥帮忙了,结果他们阴险的暗中伤人,太可恶了!”
裴霁安被女儿口中“调戏良家妇女”“占便宜”这些词语弄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七岁的孩子脱口而出这样的词语,总是有些违和,但问题关键是学院里竟然有那等败类。
赵国富是什么人,裴霁安如何不知道?
其祖父与皇上出生入死,后来为了救主身亡,皇帝登基后,封了赵家为功臣之家,给了封号,但赵家的辉煌全是祖父用命博来的,赵家本身没什么能耐,后辈子孙在科举上也没什么本事,纯粹吃老本。
但即便没有读书的能耐,也要把孩子送到最好的学院,在最好的学习氛围里,说不定能激发孩子的学习能力也说不准。
只可惜学习是一件辛苦的事情,赵国富原本就被宠得无法无天,哪里吃得了这种苦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去学院,夫子看在皇上的份上,也不好说他,由着他爱来不来的。
只是一个人不喜欢学习,也难免会连累其他人,他的左邻右舍就被他带得同样不喜欢读书了,就是张家李家那两个孩子。
能进这种学院的孩子,家世自然没得说,只是张家李家可不能跟赵家比,毕竟没有一个祖父用命换取家族荣耀,所以他们只能羡慕,然后跟在赵国富身边耀虎扬威,不能像赵国富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赵国富如何纨绔,那不与裴家相干,但他既然伤了阿礼,这个事情就必须要有个说法。
瞿扶澜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记得赵国富有一个祖母,最是宠惯孙子,听说从前她孙子打了人,人家上门讨说法,她直接说赔点钱就完事,还怪人家大惊小怪,这样的人,最是不讲理,我们去讨说法,估计她也倚老卖老。”
赵老太心中有数,别说这没闹出人命,就是闹出人命,她求到皇帝跟前,孙子也不会有事,何况如今只是伤人不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