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在后宫浸淫了这些年,自认为看人还是很准的。

但时此此刻,他不太确定萧沂真正的心思。

阿策那样的孩子,若不是真被激怒,也不至于让阿沂来守皇陵。而且她上回求情的时候,阿策明显也不愿意赦免阿沂。

在阿沂和阿策之间真要选择一个相信,那她肯定选择阿策。

认认真真打量萧沂许久,太皇太后才慢悠悠地道:“这人呐,最怕的就是看不破。你自小衣食无忧,在锦绣堆里长大,你所拥有的已比其他人多很多。只要知足,就能常乐,日子只会越过越美。”

阿沂如今这样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除了不是大齐君王,阿沂已拥有太多太多。

甚至阿策对阿沂也很宽和,不曾待薄阿沂半点。

她背着阿策作出带阿沂回京的决定,肯定是要寒阿策的心的,而她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么多。

“皇祖母说的是,我省得了。”萧沂疲倦地应道。

太皇太后又说了一些贴己话,又命人给萧沂准备了药膳,这才让萧沂睡下。

萧沂休养了两天时间,身子好了不少,随后便跟着太皇太后回京。

在萧沂看到京都城门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说起来他长这么大确实没吃过什么苦头,此次去守皇陵则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叫天天不应。

在那个地方,哪怕你的身份再尊贵,看到的也只有皇陵和为数不多的侍卫和受到惩罚的奴才,个个都过着清苦的日子。

再回到京都这个繁华的地方,他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你皇兄那里,哀家自有交待,你只管回府好好休养。”太皇太后的声音惊醒萧沂的思绪。

“劳皇祖母跑这一趟,着实辛苦,都是孙儿的错。”萧沂姿态放得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