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能进内室伺候都是宁翘这边几个从头开始侍奉到现在的丫头。早就知道了主子们的心意习惯,便是不用特意吩咐也知道该如何让主子们觉得舒适。
这样晨光未大亮的时候,点一盏小灯,一点轻轻浅浅的光亮从床帐里漏进来,落在相拥的两个人的身上,不至于刺眼,却也能瞧见各自脸上的神情。
福晋的情形,多尔衮原本是不打算与宁翘细说的。
便是正院如今也都是封锁了消息的。外头只知道福晋晕了的消息,蒙医过来,对外也只是说福晋是劳累了生病的,别的一概不提。
福晋是想着瞒着的,多尔衮也不愿意这时候将消息放出去,哪怕可能宫中已经知道了,但多尔衮仍旧不愿意叫众人都知道。
他问明了情况,之后便叫所有知情的人都不许说出去,但福晋的病有他的过问,之后肯定是不能瞒着他的。
而这个病,定是要医治的。
多尔衮有他自己的考虑。福晋的病也确实不方便对旁人说起,能这样提一句便是对小丫头的提点了。
可当他看见小丫头望过来的眼神,就好似他在猎场上遇见的新生的小鹿,那纯净甚至小心翼翼的眼神,一下子就让多尔衮的心里有些软了。
多尔衮的心里总还是有一条界限在的。可在宁翘这样的眼神下,那条界限甚至有些松动了。
他竟罕见的有些内疚。小丫头这样的眼神,是不是他的戒心太重了?
相伴这些年,小丫头从未有过什么害人之心的。她的心思几乎是一览无余,哪怕是有些小心思,又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
他将她安放在心里,原本不该她做的或者知道的事情,他是不会说的。可现如今,该知道该处置这些事的福晋几乎与他形同陌路。他似乎不知道该拿小丫头怎么办,但其实呢?他或许是知道该怎么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