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江绿回道。

任她再怎么哄,朵朵也不叫了。

错觉吧,一定是错觉。

可是总有一天,朵朵会叫爸爸,也会叫妈妈,还会叫哥哥,奶奶,可是那个时候,她叫的这些人是否都能一一回应她?

如果是她造成的不能回应,她又该如何向她解释?

朵朵还在乐此不疲地玩着自己的口水,噗噗噗往外吐着泡泡。

江绿还在想,待会周天放学回来,是不是吃得习惯他爹做的槐花饭。

真是要疯了,她操心这个干啥,不应该把周春禾拳打脚踢一顿以泄悲愤吗?可是她从狭小的旅店出来,当那一头轻风迎面吹来的时候,她打了个寒噤,然后就了无斗志了。

她很想像个泼妇那样,不管不顾和周春禾万雪撕扯一番,干出这不要脸的事,还怪什么酒后的错,酒是个好东西,人不是!

再好的男人,都逃不了下半身的主宰。

她听到了周天放学回来的声音,也听到了周春禾让他洗手吃饭。

然后就听到了周天随口问:“妈呢?”

妈呢?

江绿听到这一声称呼,僵住了,周天什么时候叫自己“妈”而不是“妈妈”了?

她曾经看过一篇文章,里面的妈妈分享了自己的一个经历,大概就是有一天孩子在外面打球回家,随口叫了声“妈”,那位妈妈愣在厨房好久都没有反应,随后儿子又叫了两声,都是单音字,而那位妈妈终究蹲在厨房里哭得稀里哗啦。

当时下面有好多评论,有人说妈妈矫情,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儿子总会长大。也有人说感同身受,一秒泪目,说没有当过妈妈的不能体会那种心情。期待孩子长大,却又不想长大的矛盾心里。

孩子总归会长大,我们也终究会老,母子的第一次分离是出生,第二次分离是上学,从“妈妈”到“妈”是第三次分离,还会有第四次,第五次,直至最后的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