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您什么时候去广市,我来安排。”

二爷却摇摇头,“哪能当真,他老了,我也老了,两个老头在凑在一块无非是忆苦思甜,那些个过去了的事,哪一桩想起来都鲜血淋漓,不堪回首啊。”

赵斌对二爷做过了解,知道他曾经也是少爷,所以说出这些话来他一点不惊讶。

“可是趁着有生之年,您不想再见见吗?”

如果不见,这样的情谊就这样隐入尘烟,多可惜。

“不想见了,这颗心,”二爷指指自己的心脏,“受不了。”

赵斌不死心,“可是二爷,总得让我为您做点什么?”

“你已经做了啊。”二爷笑笑,看着王家坝村学校的方向。

那个小土坡,赵斌蓦然想起,“那个不算什么的。”

一所学校怎么能和救命之恩相提并论呢?

“我出手的初衷就是因为你给王家坝村建了一所学校,你不喜欢欠人情,我也不喜欢,现在咱们两清了。”二爷轻松道。

二爷一直把这份恩情装在心里,之所以没有对人说起是因为受赵斌所托不能说,但是他的心沉甸甸的,总觉得欠人家一个交代,如今也算是有所交代了。

“那我再建一所学校吧?”赵斌问道。

“不用了,现在孩子们大多都去外面上学了,王家坝村地处山沟,没有几个老师愿意下来教书,过不了几年,这个学校也要闲置了。”

这恰恰又印证了那句话,一个时代的兴起总要以一些事物的没落作为代价的。

只是二爷不想在有生之年看到罢了。

赵斌站在二爷面前,看着小土坡上的那个学校,红旗迎风招展,即便脚下的土地毫不起眼,它也有自己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