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眉眼处皆是欢喜了。

“娘,过来看看喜不喜欢?”江绿说道。

周婆子往前又走了两步,就不敢再往前了,怕弄脏了床,嘴动了动,“花这钱干啥?”

“我就说娘不稀罕的,师傅还没走远呢吧,赶紧退了。”周春禾就说道,上半身作势要跑出去,下半身还没动。

被周黄氏一把抓住,“弄都弄过来了,就别再麻烦人家师傅了。”

“那就留下了?”

“留下。”

事后,周春禾和江绿聊起今天老太太的表现,周春禾也显出了前所未有的惆怅。

“周黄氏很少有那样伤心的时刻,八成是想起我爹了。”

“你爹是怎么没的?”

周春禾耸耸肩,“太小了,我也记不大清楚了。”

其实是周春禾不愿意想起这事,他那会也是识字记事的年纪了,不至于全然记不得,只是那会的他觉得爹走得突然又蹊跷,娘告诉他爹是暴病而亡,他唯有深信不疑,这样心里还能好受点。

当时是不好受的,无论怎样,一个正需要父爱的孩子突然没了爹,就像低人一等似的,他把这份脆弱紧紧地藏起来,谁也不给看。

从那以后,周春禾总不愿意想起他爹,他娘也很少提起他,久而久之,这个家就像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似的。

安抚了周婆子,晚上江绿又给做了两样拿手好菜,周婆子下午的那份忧郁和悲伤就完全跑到了九霄云外,无影无踪。

周春禾拎了瓶酒,要出门去找二爷。

江绿是知道他的,每隔一段时间,这厮总要去陪着二爷喝几杯,所以没问也没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