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淡淡道:“你碰到隆科多了?”
胤禵眼睛一亮:“我的四哥啊,您这听话听音的本事真是登峰造极,我太佩服您了。”
胤禛看着胤禵,胤禵莫名其妙:“四哥,我怎么了吗?”
胤禛叹道:“我是想给你找个事儿做,可惜我无能。”
胤禵抿抿唇:“又不止我一人无所事事,就算您和哥哥们能在衙门待着,不也是人家官员供奉的摆设吗?”
胤禛没有恼,因为这就是事实,如今他最有意义的事儿就是回来检查虎宝的功课,汗阿玛不让他们插手政务的办法太多了,官员们揣摩圣意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
胤禵犹豫道:“四哥,您就没想过找人给您说说话吗?”
胤禛不答反问:“你不觉得胤祥如今的处境很尴尬吗?”
胤禵低声回答:“之前我以为汗阿玛是要培养十三哥了。我可羡慕他了,我还在念书,他却已经成了大人,可是那段时间挺短。我开始还能打听下他跟着太子处理什么政务,十三哥会很高兴地告诉我他了解到哪里的税收情况,或者是某地的民情。但之后他的眉头就老是皱着,我慢慢看出太子与汗阿玛的隔阂,觉得十三哥还不如回上书房,可是他不理这话。”
胤禛对于胤禵口中的胤祥并不奇怪,胤祥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也是个很守礼法的臣子,他觉得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直郡王和八贝勒是犯上作乱,认为汗阿玛只是一时有些偏执,胤祥是想要改变目前的局势。
胤禛认真地琢磨过胤祥的心思,最终认为这是个心怀正义的弟弟,可惜在皇帝与太子的这种事情上谈正义很不合时宜。
胤禵迟疑道:“其实我也有同样的困惑,毓庆宫是汗阿玛和文武百官都承认的,汗阿玛如今依然维护太子,可是为什么直郡王他们那么风光呢?直郡王早几年就与太子撕破脸,不敬储君怎么也不能说值得嘉奖吧?这样子算下来什么能做?什么又不能做呢?”
胤禛认真问:“你觉得直郡王得受惩罚吗?”
胤禵喉咙动了动:“就是真的时间太长了,早二十年是纳兰明珠与索额图斗,根本不能否认的是明珠代表直郡王,索额图代表太子,但是现在索额图死了明珠却活着,太子困在宫里不得自由,可是直郡王却可以随意办宴会。这”
胤禛看见胤禵一脸为难地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汗阿玛希望太子在,还是希望废太子?”废太子三个字胤禵说得极轻,胤禛听得都模糊。
胤禛拍了拍胤禵的肩膀,沉声道:“冒犯储君总会有惩罚,只是看这个惩罚来得早还是晚,十四,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直郡王与太子撕破脸?”
胤禵皱眉:“因为他是皇长子,有与太子叫板的身份。”
胤禛顿了顿,点头:“对,所以你安心在阿哥所住着,这会儿你觉得无所事事只能吃吃喝喝的日子无聊,但是胤祥愁得瘦了,十弟把自己关在阿哥所里轻易都不出门。想要悠闲地过没那么容易。”
胤禵叹道:“隆科多总领着侍卫从上书房外过,他特乐意与我们说话,之前汗阿玛在京的时候还好些,这些日子他更爱套近乎了。今儿还正好就逮着我一个人在宫道上,我简直是烦不胜烦,汗阿玛什么时候能敲打他一下?”
胤禛淡淡地笑了:“佟国维去年因为老病回了家,隆科多着急些正常,他也快被收拾了,不过如果能在那之后低调下来,他估计就是佟家新一代的话事人了。”
胤禵趴到桌子上,喃喃道:“所以我们只能安分守己。”如果太子顺利登基,老大和老八肯定捞不到好下场,如果不是,胤禵踌躇地抬头看向胤禛。
胤禛淡淡道:“十弟能帮着八贝勒结交人脉,但是人脉总会有用完的一天,十弟不想亲自上阵摇旗呐喊,他不敢,你敢?”
胤禵哑然,他也不敢,哥哥们都对直郡王和八贝勒敬而远之。
胤禵沮丧地思考人生,胤禛没有劝慰的意思,之前胤禟想着做生意就是想给自己加点儿砝码,给不了老大和老八实打实的好处,人家凭什么拿胤禟当贴心人呢?都知道汗阿玛忌讳拉帮结派,把胤禟和胤俄拢到身边是有风险的。
胤禵咂咂嘴:“四哥,您给十二哥准备好礼物了没?”
胤禛点头:“准备好了。”
胤禵笑了笑:“和我去街上给十二哥买个摆件儿吧?我打着这个旗号出来怎么好不带个东西回去呢?”
胤禛瞪他一眼:“以后不允许随便拿哥哥们当借口。”
胤禵赶紧答应,他真的有些怵了这些兄弟,十二哥倒是温和,但也不知道人家到底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