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贵妃表情恢复了一贯的淡定:“好孩子,快起来吧,也怪难为你了。”

泰芬珠憨笑:“爷对我好,我自然要顾全爷对兄弟们的友爱。”

钮祜禄氏点点头,德妃又说了两句话就带着泰芬珠离开,她们还要去找宜妃,那可是块儿难啃的硬骨头。

德妃和泰芬珠走后,钮祜禄氏从家里带进宫的陪嫁嬷嬷嗔怪道:“娘娘真是好脾气,那四阿哥大了我们阿哥那么多,身为兄长想对弟弟动手,您怎么能就这么放过德妃呢?”

钮祜禄氏苦笑了一下:“胤俄那脾气,嬷嬷觉得他对四阿哥会说出什么话?”

这个沈嬷嬷哑然,显然她也明白自家阿哥不是什么好脾气,但她仍不服气,嘟囔道:“阿哥的外家可是钮祜禄氏,岂是乌雅氏可比的?”

钮祜禄氏黯然道:“钮祜禄氏再厉害也厉害不过皇上,皇上不想让钮祜禄氏拧成一股绳,阿灵阿正乐得和法喀争,人心散了,钮祜禄氏就不是钮祜禄氏了。”

沈嬷嬷这回是真的不说话了,在宫里呆了十多年,皇上是个什么态度,再明白不过了。十阿哥在皇上那儿看着受宠,实则皇上从不过问胤俄的功课,最初钮祜禄氏和沈嬷嬷还高兴皇上把阿哥宠成宫中霸王,后来就渐渐回过神来,皇上这是要把胤俄养废!

钮祜禄氏露出一抹凄凉的笑:“何况,旁人不知道,嬷嬷还不知道嘛,我这身子自从十一格格没了就已经不成了,这些年不过是为胤俄硬熬着罢了,何苦给胤俄再招惹个敌人?”

沈嬷嬷肩膀颤抖,听着她自幼奶大的姑娘这么说,简直是心如刀绞:“娘娘~”

钮祜禄氏只是兀自看着窗外的阳光:“四福晋有一句话说得对,四阿哥的确是个爱打抱不平的性子,就盼着将来他也能为胤俄打抱不平一下。”

沈嬷嬷低着头,眼泪落了下来。

翊坤宫,德妃和泰芬珠到时宜妃已经知道了上书房发生的事情,正急得团团转,看见她俩进门,一张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斜瞥着德妃。她倒是不冲着泰芬珠,还是记得康熙忌讳宫妃和外朝勾结,她身为庶母不好和阿哥的嫡福晋对上。

德妃笑意盈盈地径自坐到了宜妃旁边的椅子上,“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生本宫气了?”

“不敢!”,宜妃冷哼一声,“妹妹哪有那个胆子,妹妹可是怕极了姐姐对妹妹动手。”

德妃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只是宜妃脸色更臭了。

“妹妹得的消息够快够准呀,可是胤禛不也没动手吗?”

宜妃瞪大眼睛看着德妃:“怎么,德妃还希望你儿子打胤禟一顿吗?以大欺小,他好意思吗?”

“宜妃!”,德妃的脸突然冷了下来:“这是知道怕了,想着把错儿都归到胤禛头上?九阿哥扰乱膳房规矩,让哥哥们都吃不上饭,见着兄长还要口出狂言,你不想着怎么去和皇上请罪,在这儿冲本宫发什么脾气?”

宜妃直接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胸脯快速起伏,死死盯着德妃,气得说不上话来。

德妃并不把她这副样子放在眼里,真要是九阿哥受了委屈,以宜妃的脾气她早就跑到乾清宫求见皇上了,这会儿在这儿和她掰扯明显就是心虚,她自己也知道错的大头儿在她儿子身上。

德妃冲泰芬珠使了个眼色,泰芬珠立马窜到宜妃身边儿扶着她往椅子里按,“娘娘,您先坐下,额娘为人和善,并不想与您争斗。”

宜妃扯着嘴唇看了一眼泰芬珠,冲德妃阴阳怪气:“姐姐真是好福气,这么早就享上了媳妇儿福,比荣妃姐姐都早当上婆婆。”

德妃听着这暗指孝懿仁皇后的话,不以为意,她的五阿哥不还在太后宫里住着呢吗?彼此彼此,她又比她强到哪儿去?

等宜妃坐下,德妃才不急不慢地劝说宜妃:“妹妹,你不能把眼睛就放在本宫的身上,那膳房的奴才见钱眼开,失了本分,收拾他们才是当务之急,今儿他们敢如此慢待七阿哥,明儿谁知道他们敢给哪个阿哥使绊子,这才是关键。”

宜妃不傻,她知道德妃说得对。上书房那边儿的膳房地界儿,她们几个手上有宫权的没资格管,里头的奴才看样子是彻底坏了,不把他们收拾了,谁也不能放心!可是胤禟怎么办?

宜妃不说话,德妃也能猜到她在担心什么,宜妃把九阿哥疼到了骨子里,是一点儿也不舍得九阿哥受苦。

德妃淡淡地笑道:“虽说这事儿是九阿哥和十阿哥带着银子去的膳房,可是吃饭的可不止他俩。”

宜妃猛地转过头:“八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