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刀真枪动起来,他一个快到不惑之年的人,如何是赵三妹的对手?

汪来收剑,站定。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有本事的比不过没本事的,清正廉洁的比不过贪赃枉法的。

小姑娘,输了,就得服气。”

赵三妹把剑一扔:“服不服气的,岂是你这样的小人说的算?

京城里那么多好宅子不要,偏偏要这座死了人的,汪大人,也不怕晦气!”

“当啷”一声响,剑落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林之语的错觉,汪来的眼底像是出现了一丝心疼。

随后他的声音便染上了薄怒:“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你知道你扔的是谁的剑吗!”

赵三妹妹不以为意地瞟了一眼:“不是汪大人的剑么?

我年轻气盛,输了就爱扔剑撒气,汪大人这个岁数,不会还要和我这个不懂事的小辈计较吧?”

傻姑娘,那是你已故父亲的剑啊!

犹记得春闱放榜,三个打马游街的少年各戴一朵大红花,躲过了大姑娘小媳妇的香娟手帕,一头扎进小院,誓要比个高下。

打累了,就瘫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流云。

真好啊。

汪来看了一眼天空。

十年了,只有今日的天气,让人觉得酣畅。

他轻叹一声,让丫鬟上来收拾残局:“技不如人,反而怪剑不好。

罢罢罢,老夫不与你一般计较。”

他回头看了一眼树下的林之语和周子晋。

一个芝兰玉树,只可惜眉上那道疤,坏了温厚的气场;

一个脊背挺直,看似平静的眼里,藏着一丝不易发觉的离今叛道。

物已非,人已非。

“三位请回吧。”

他把手背过身去,胸口随着一呼一吸而一起一伏,额上出了一层细汗。

这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