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德国男性,似乎早已知道苏溪站在门外,便冲苏溪点头礼貌地微笑,然后将门让开,示意苏溪可以进入。
门内可以看到远处半躺在病床上的杜修延,清瘦的脸庞和平时一样疏冷,并没有半点病态,深邃的双眼正注视着她。
在这一刻,苏溪有些心虚和迟疑,像是干坏事被抓个正着,忍住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死死钉在原地。
见她迟迟不动,杜修延在病床上用不辨情愫的声音开口:“要进来吗?”
病房内外,一明一暗,苏溪置身于长廊的昏暗中,神情委顿。
她心里藏着幽微的念头,却好像此时被看出了什么,她不敢确定。
带着很多复杂的念头,她将手中的长柄伞放在了病房门外,摇摇倚靠着墙,靠墙体的摩擦力来立着。
她思绪万千,向前一步走进了病房。
一旁的德国同事跟杜修延告别,便带着公文包先走一步。
房内只剩下苏溪和杜修延两个人,偌大的病房内并不是消毒水的味道,也许更接近百合花的味道。
苏溪知道她本该内心不安,但是她多想从杜修延的眼中看出点别的什么,想验证自己白天的猜想。
“我无意打扰你休息。”苏溪平静而礼貌地说道,站在病床的不远处,没有靠得太近。
“还不至于打扰。”
杜修延不以为然,语气很淡。
他左腿刚做完手术被悬起,他身上也换上了病号服,但是他却没有显出丝毫狼狈,病号服穿在他身上并没有让他像赛场上那么飒爽帅气,却意外将他的疏冷削减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