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娘子性子有些怪诞,她原本是有所耳闻的。可不知怎的,自己在姜家一看到这位五娘子,便将之认作是贞静娴顺之人,便将那些议论不放在心上。
如今想来,也是这五娘子有些本事,让自己这么个老人也看错了人。
五娘子若是愿意,是极容易讨人喜欢的。
程妪也没想到,途中这么一折腾,同行的裴家姑娘反倒更对谢冰柔生出兴致,还邀谢冰柔与之共乘一车。
裴妍君眉宇间带着淡淡傲气,举手投足间显得并不好相处,怎么谢冰柔就中了她的意?
裴妍君胆子不算小,此刻已经缓过劲儿来。她非但褪去了惧色,反倒缠着谢冰柔问验尸的结果。
谢冰柔略过些血腥的细节,略略给裴妍君讲了讲,裴妍君竟似听得津津有味。
想着程妪并不好看的脸色,谢冰柔忍不住问:“妍君难道不觉得我的行径有些奇怪?”
裴妍君:“有何奇怪?这世上有古怪癖好的人多了去了,你这何足道?”
“我裴家子弟,也不是每个都做官,养几个闲人也不足为奇。我有位族兄,每次写字,必定要用热酒佐五石散,喝得又冷又热时候,便褪去全身衣衫。如此这般,写出的字方才酣畅淋漓。旁人觉得他古怪,可他写的字连何相都称赞有加。”
“这男子可以特立独行,我们女郎为什么要规规矩矩?你又不是以此谋生,跟那些操持贱业的三姑六婆自不可相提并论。”
这个世界儒学未兴,礼教也不像是古装剧刻板印象里那般严苛。天下平定之后,大胤高层推崇的是顺其自然休养生息的老庄之道。而在年轻的贵族里,又有许多人推崇随性而行,潇洒无为。
裴妍君也受这样的思潮所影响,并不觉得谢冰柔这些行径有如何。她把这些当作谢冰柔一种特殊的癖好,反倒觉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