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桑大哥见不得她难受,虽然当他听润土他们讲了一些原委,也明白柳风眠的牺牲对他家妹子是一件多么大的冲击。
但人的心总有偏私,他很感激柳风眠,若有可能,他可以一命换一命来偿还对方的恩情,但他却不想尺子这一辈子都溺在他给予的伤痛泥潭当中。
“好,哥先去给你熬药。”
桑大哥拍了拍她两下,人才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房内安静下来,郑曲尺躺在床上,余光不经意扫到了案几上摆放的一座雕塑。
她视线一滞,那是她新婚之夜给宇文晟雕刻的塑像,是一条凶狠的八岐大蛇温驯地围绕着一名男子,那面男子眼睛处蒙着一条长纱巾,将本来有几分朦胧仙气的五官模糊了一半。
那时候的她,并没有见过他的真容,所以雕刻出来的人,也半是朦胧半是真。
可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
她爬起来,将雕塑拿过,然后找到雕刻刀,先是削掉了遮挡眼睛部位的纱巾,再一点一点将他的脸重塑完整。
木榍片片飘落,每一刀,都伴随着牵扯的痛意,但这样更能叫她保持清醒的神志。
当在木雕上重现宇文晟的脸时,她久久怔愣。
她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过他的五官轮廓,视线不禁模糊了起来。
“早知道会是这样,我当初就该对你更好一些了……”
——
房间外面,蔚垚、王泽邦还有润土都过来了,在郑曲尺昏迷不醒的这些天,他们一直守在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