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如同星河流转,闪耀着斑斑驳驳的光芒,在夜色当中穿梭游动,亦萦绕在他们周身,为先前漆黑阴诡的树藤过道,增添了宁静美好的一幕色彩。
“好看吗?”
见她一下愣神,然后惊喜地看着周围飞舞的萤火虫,公输即若柔声问道:“喜欢吗?”
两人之间一直胶着的沉默在这一刻被打破。
郑曲尺点头:“好看,我一直认为,人力所致的辉煌宏伟,便是为了能够达到天然浑成,不为浮皮潦草,我们震撼于自然界的每一项盛况与天然雕琢、鬼斧神工,便也想有一天能够以人力所造匠艺与其媲美。”
公输即若道:“人工匠气,有其创造之美,而自然的奇幻,不必斧凿,不饰珠彩,亦有其独一无二之美。”
“你说得对,既然各有各的美,那咱们博爱一些,全都可以欣赏。”她赞同道。
博爱?
全都可以欣赏?
若这事是指匠造方面,公输即若觉得无可厚非,但若是其它方面,她也如此心胸博爱,那便是一个问题了。
他听她这么说完,没有急着反驳她的思想,而是意有所指道:“有些东西,的确可以博爱,但有些东西,却必须有一个抉择……你觉得呢?”
郑曲尺也听出他话里有话:“什么东西?”
说起来,他专程将她拉到这幽秘又黑不隆冬的地方,难不成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后知后觉的郑曲尺,这会儿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虽然是可以站在光明之下公允公正的公匠领袖,可他也能是公输家那个纵容偏私自家人的公输即若。
“人。”他说完,又顿了一下:“或许也可以说是,另外一种不同的人生。”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