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公输兰全然失了之前的游刃有余的态度,她不察自己全然被郑曲尺牵着鼻子在走。

因为心虚,因为作为一个暗中布局一切的人,她一旦被人质疑,就会不自主替自己辩解,摆脱嫌疑。

但她却不想,倘若是平时的她,会对一个与她自身无关的问题,这么有问必答吗?

不会,她只会觉得对方没资格用这样的口吻来质问她,她披上温婉浅笑的皮,笑而不答,只待对方气极败坏,丑态百出。

“穆叔曾告诉我,他说我托他交给蔚垚的信,他交给了风青,然而风青却没将信送到,人便死了,我的信失踪了,但现在另一封信上,有人模仿我的信中用语,经过一番改头换面将其送到了边境巨鹿国,而这其中与关键丢信之人风青牵扯最深,又上来拿一封假的军事布防图强行想给我定罪的,便只余你一人,你说,若与你无关,与谁有关?”

郑曲尺的喉咙本就有些受伤,这一番长篇下来,只觉口腔中全是铁锈味道,声音更是沙哑。

公输兰也没有细辨这句话有什么不通畅的地方,只是矢口否认道:“如此说来,是我所做的这一切?桑瑄青,你这是血口喷人,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杀人?”

“杀人的方式有很多种,美人计是一种,借刀杀人也是一种。”

公输兰被郑曲尺咄咄逼问惹得心浮气燥,她终于想起来了,她根本没必要跟对方纠缠不休,只要宇文晟不信她,她说什么都没用。

“将军,我与桑瑄青无怨无仇,我没必要做这些,况且,她背叛邺国跟将军你,已是铁打事实,她身份多变,可以一时是墨家弟子,一时是巨鹿国细作,却唯独不会是邺国福县那位安份守纪的桑工。”

公输兰倒是很会挑起矛盾。

了解宇文晟的人都知道,他身边只留绝对信任之人,哪怕先前郑曲尺“妙笔生花”,替自己开脱了各种嫌疑与罪名,但仅凭她将宇文晟身边的情报出卖与巨鹿国陌野,便足以判定她“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