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有人教的,可我也就只懂得这些事情,我不懂武功,不懂领兵打仗,不懂阴谋诡计,不懂织布缝衣,不懂琴棋书画,不懂播种耕地,有时候我都在想,除了干工事,我好像不如别的男男女女,一无是处。”

黎师听她这样说,却没有感受到她的自卑与自嘲,反倒有一种掩于谦逊之下的自我肯定。

她的眼睛里,是有路的,也是有目标跟方向。

黎师忽然有些羡慕她了,也对她心软了。

他道:“你不想我毁了这一次城墙修筑的工事?”

见他主动提及这事,郑曲尺立马来了精神。

她站直了身,神情认真对他说:“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现在宇文将军将它交给我了,你如果做出任何有损工期的事,我也会跟着一块儿倒霉的。”

“若你只是担心宇文晟的问罪,我可以保证,能够毫发无伤带你离开邺国。”黎师道。

可郑曲尺却摇头:“我哪都不去,我的家就在福县,我从来没打算背乡离井,去别的地方流浪。”

黎师明白了。

她不仅“贪生怕死”,还怕“独在异乡为异客”。

见黎师缄默不语,郑曲尺也知道没这么容易说服他“收手”,但她觉得他也不是非得“出手”,要不然他当初对付墨家时,何不顺势而为,先叫他们炸毁了城墙,再将人抓起来送宇文晟。

他想毁坏城墙工事的目的,应当跟墨家是不同的。

可具体他想做什么,打算什么时候做,她也猜不出。

“说起来,最近……我总觉得莫名有些心慌。”郑曲尺长吁一口气。

“心慌?你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