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她的谁啊,我警告你们,不管是谁,这是我媳妇儿!我现在就是要带她回去!”男人义正严辞地说道,威胁的眼神看向江家宁。
刘佩眉头一皱,她们相处了这么久,从来都不知道江家宁已经结婚了,只知道她是下乡知青,怀疑的眼神看向对面的男人,“他真的是你丈夫吗?”刘佩轻声问道。
江家宁已经哭红了双眼,嗓子也哭哑了,她疯狂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见她这样子,周围的人更加迷糊了,这栋楼住的都是姑娘,肯定站的都是江家宁这边,徐玉清见江家宁这样,不好再多问,“刘佩,你先带她进去吧。”
话音刚落,对面的男人就急了,大声嚷嚷,“不行!这是我媳妇儿!她偷跑来上学,我抓她回去怎么了!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徐玉清和刘佩都没有搭理她,径直扛起江家宁走进宿舍,那男人还要继续追,人群中出来一个壮实的女人,直接一只手按住了这个男人,“给我定住!这是学校,女生宿舍!赶紧给我滚下去,不然我就叫人来了!”
“你凭什么叫人!我来找我媳妇儿的!”男人还不死心,大声嚷嚷道。
狭窄的过道里挤满了人,一些看不过去的女同志直接顶嘴回去,“你说是你媳妇儿就是你媳妇儿啊?我还说我是你妈呢!”
“噗呲~”
“哈哈哈哈就是,大儿子!”
一群人笑做一团,对面的男人气的面红耳赤,但是人多势众,他只能灰溜溜的往楼下走,尽管如此,还是有人看着他看着他确定是往下走了才放心回去,几个比较壮实的女同志跟着他,把他押送到老师那里。
宿舍内,江家宁还在哭,徐玉清看着她哭得伤心的模样,都有些被感染到了,眼泪也想跟着出来了,“你要是有啥事就说出来,咱们大家能帮忙的还可以跟着帮帮忙啊。”
刘佩也在一旁应声,“就是啊,你这样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宿舍里李艳艳还有王欣还没回来,应该是吃过饭之后去图书馆了,听说她们准备要考试,这是刚开学的第一次考试,还有人说考不好得退学,大家都在紧张学习。
之前的江海宁也是这样,刘佩和徐玉清还以为她是学习压力大呢,现在看来,没有那么简单啊。
江家宁就一直扑在床上哭,任凭怎么劝都不听,徐玉清和刘佩也没办法了,只好默默拿着书陪她。
半个多小时之后,江家宁终于停了声音,徐玉清立刻看了过去,正好和她的眼神对上了,“你现在要说吗?还是没事了?”
江家宁又忍不住抽噎,徐玉清看着她都快怕了,赶紧抬手,“行行行,你别哭了,喝几口水吧!不说就不说了!”
正打算起来倒水给她,江家宁就开了口,“那个不是我的丈夫,他······他花了五百块,要买我。”
——
寂静无声,刘佩瞪大了眼睛,满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她,江家宁苦笑一声,很不可相信吧,我也不可相信。
徐玉清顿住了动作,紧了紧手指,默默坐下来认真听她诉说。
江家宁抬起头,红肿的眼眶肿得很大,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我就是家里的老大,本来产婆说肚子那么圆,一定是个大胖小子,她们开心的很,起了一个江天龙的名字。”说着,她不禁苦笑。
“结果,出来的是我,我就被喊了很多年的招娣,好在,真的把弟弟给招来了,我的日子就好过了一点,不用被打骂,照顾好弟弟就成。还好我弟弟乖巧,懂事,上学也要拉着我,不然我还真的没办法上学,这个学校我也不可能能考的上。”她说着,脸上忍不住挂起笑。
“要下乡了,其实是我我也习惯了,下乡那么多年,没有写信,没有寄东西,我都不恨,直到去年传出高考恢复,我弟弟还给我寄来了资料,我努力好几个月,终于考上了,能回去了——”说着,眼泪终于积攒不住,彻底留了下来。
徐玉清和刘佩看着她,心疼不已,却不知道怎么安慰,良久,她自己平复好心情说道:“我没事,放心吧,那个人拿不了我怎么样,要是真的要抓我,我就鱼死网破,去告他们封建,我只是,只是伤心,我疼了那么多年的弟弟,知道这五百块是给他娶媳妇儿的,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