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业一面回忆着出发前收集到的种种线索, 一面在思考该怎样跟那位朝门主打交道。
等抵达永宁, 他得先写个帖子上门拜访, 看看对方态度如何。
季容业想着,愈发觉得头疼。
虽说按照丞相的吩咐,他很难完全不得罪对方, 但即使要得罪, 也不能得罪得太缺乏技巧,而且他得保证自己是占理的那一方。
比如当真走到图穷匕见的时候, 季容业起码得保证自己是无罪被害, 这样一来,丞相便有理由调动六扇门的卓大人,花鸟使倾巢而出, 肯定能查清他的死因。
——当时岑照阙之所以能够横行无忌, 也是因为他很多时候是空降到了孙相一党的行凶现场附近, 案子经过卓希声那边时,她便有理由代为转圜。
天子固然信任孙侞近,却不愿相党一家独大。
就在季容业思忖之时, 桌上灯火忽然一阵闪动。
季容业悚然。
在门窗都没开的情况下,他当然知道烛光闪烁意味什么, 要不是心知自己的功夫在武林高手面前根本不够看,几乎就要忍不住夺门出逃。
他握紧拳头,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一时间又有些后悔,觉得不该贪图条件好,就不住官家的驿站,而选择在家中故交的别苑中下榻。
住在驿站,还有官府的护卫可以依靠,住在外面,是死是活,就只能凭本事跟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