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琅不需旁人替他谋算天下,却实在需要一个人帮他看一看皇帝的那颗心。
无心之人?
霍琅缓缓垂眸,目光闪动,他不信世上真的有无心之人,就算有,他也要亲手剖开陆延的胸膛看一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没有心。
陆延身居宫中不得外出,听闻自己派去的太医连王府大门都没进就被撵了出来,一个人坐在龙椅上许久都不曾言语。
按照霍琅往常的习惯,对方听闻自己宠幸了妃子,说不定第二日就杀到皇宫里来了,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待在府中养病,莫不是真的吐了血,病得起不来床?
陆延思及此处,起身在御案前来回踱步,虽然神色未变,但负于身后摩挲袖袍的指尖却泄露了几分心绪不宁,眉头微蹙:“再去诊脉,一日进不去,就让他蹲在摄政王府外不必回来了!”
“是。”
传话的内侍第一次觉得当太监比当太医强,往日动不动陪葬就算了,现在还得给摄政王那个煞星诊脉,一个不小心被砍了都有可能。
陆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无眉又岂会没有察觉,他趁着赵康服药安睡后,直接找到了陆延,那双耷拉着的眼睛总是让人联想到毒蛇,又阴又毒,浑身都散发着说不出的潮湿感:
“陛下可知无端生事只会自找麻烦,摄政王病了也好,死了也罢,都不是您该管的,安安心心做自己该做的事便罢。”
无眉极得先帝信任,与其说那些力量和人脉都握在赵康手中,倒不如说捏在了这个太监手里,他对陆延与霍琅之间的纠葛虽不清楚,但凭借惊人的敏锐仍旧是嗅到了几分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