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年看不透陆延,他任由对方将自己抱进屋内,这种亲密的动作就像慢性毒药一样悄无声息渗透进他们的生活,俨然成了一种习惯。
商君年冷不丁开口问道:“他们攻入仙灵后,你可曾想过自己的下场?”
陆延俯身将他放在床榻边,自己也掀起衣袍落座,思考片刻才道:“抽筋剥皮,枭首示众?”
商君年不懂陆延为什么如此平静,他漆黑的眼眸盯着对方,似乎想看透他的心,皱眉问道:“你不怕死?!”
陆延偏头看向白雪茫茫的窗外,笑着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我已经死了。”
太医前来给商君年请脉,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懈过,他抽出银针徐徐刺入商君年腿部,缓解寒气所带来的疼痛,却仍是杯水车薪。
陆延中途有事出去了一趟,屋内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商君年望着太医苍白的鬓发,闭目哑声道:“我近日总觉五脏疼痛,灌了药也不见效。”
太医不敢看他的眼睛:“公子五脏受损,觉得疼痛许是冬日寒气入肺的缘故,回头老夫开一剂温补的方子,或可缓解一二。”
商君年没忍住低咳了几声,喉间又涌上腥甜,被他强压了下去:“风陵王不在,你实话告诉我,还剩多少时日?”
空气因为他的这句话静了一静。
太医往门外瞥了眼,见确实没有陆延的身影,这才大着胆子道:“若以天材地宝养着,或可至明年初春。”
商君年一怔,竟是只剩三个月不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