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亲自照料。
喝药,喂饭,换衣服,擦身,这些事他从来不假手于人。
数九隆冬,外间的雪越来越厚,但因为屋子里燃着十足的炭火,反而热得叫人冒汗。
商君年闭目躺在床上,任由陆延替他擦拭身体,雪白的帕子轻柔掠过皮肤,与伤痕累累的身躯形成鲜明对比,最私密的地方都在对方面前摊开来,羞耻与屈辱,这两种情绪说不清哪一个更猛烈。
陆延没什么风月心思,他替商君年擦拭完身体,又给伤口换了药,这才给对方套上衣衫,命婢女将屋子里的水盆和帕子端走。
天气越冷,商君年的骨头就越疼,他的双肩和膝盖都受过暗伤,不难想象发作起来有多么折磨,偏又隐忍着不出声,无数个夜晚陆延都看见商君年疼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浑身冷汗涔涔,唇瓣咬得满是牙印。
夜深烟火尽,暮雪落朱门。
陆延一时竟想象不出来,囚于刑狱的那几年商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陆延平常夜间都睡在矮榻上,今天晚上却觉格外冷,破天荒与商君年共枕一床,隔着被子,隔着整齐的衣服。
陆延在黑暗中问道:“今天有些冷,本王和你一起睡?”
下流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像家国大事般认真。
商君年轻扯嘴角,多少带了些讥讽:“你如果睡得下去就睡。”
陆延的胃口应该不至于特殊到如此地步,对着一个残废也能行床笫之欢,再则连日来的照顾让商君年在陆延面前无数次摊开身体,早已没了遮掩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