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望非木爱媛回到家,就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在饭桌上讲了一遍,韩望非很愧疚,觉得他媳妇因为他受了无妄之灾。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韩家的事?”木柘问他。
可这真让韩望非说,他又一时说不明白,大概脑子里只有见招拆招,实在不行就装可怜,来京市之前他是这么想的,可今天遇到韩娟后,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天真。
他可以不要脸面,但他媳妇他岳父岳母不能总跟着他一起受到困扰。
木柘也知道他没什么好的办法,毕竟为人子女,又生养之恩,遇到不讲理的父母,想要摆脱原生家庭,几乎是不大可能的,即便能做到也得扒一层皮下去。
即便是木爱媛本身也是个泼辣性子,不是好被欺负的,但辈分年龄都成了制约她的一种束缚。
“如果你父母去找你闹事,你就第一时间让人来通知我,我去帮你就好了。”
木柘给他指出来,“我是你岳父,你入赘到木家,我就相当于是你爹,这点儿麻烦还是能帮你解决的。”
韩望非答应下来,只是内心还是担忧。
毕竟在他心里,他岳父是最讲理最和善的一个人了,虽然力气大,但他岳父到时候又不能上手揍,论胡搅蛮缠、蛮横不讲理,他岳父可不一定能比得过韩家人。
亏着木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否则真得一边大笑一边告诉他,“孩子,你想太多了!”
他不讲理的时候,和别人起争执的时候,韩望非还没出生呢!
韩望非担心的事情发生的很快,在韩娟找了他几次他不搭理之后,没过几天,韩母就找上来了。
至于韩父韩大哥为什么没有出现,依照韩望非对他们的了解,两人不过是害怕丢脸罢了,这两人向来更加虚伪,只让韩母和韩娟当枪,父子两人在后面指哪儿她们母女二人就打哪儿。
一开始韩母甚至都没认出自己的儿子,是在韩娟的指认下才找到老二。她曾经那个畏畏缩缩,又黑又瘦又矮的二儿子居然变成了现在这个身形高挑、文质彬彬的人。
要不是五官没什么变化,恐怕韩娟这个眼力劲儿好的之前都认不出来。
虽然对母亲的到来,韩望非早有心理准备,但他还是在自己母亲指着自己鼻子骂后悔生他的时候,生出一丝绝望。
其实如果不是认识了爱媛,不是接触到了那么好的木家叔婶,他本来也没有多想活。
“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妈?考上了京大也不回家,甚至还背着我们做了上门女婿,你这是想要我死啊!”韩母在教室外哭闹不止。
她特意挑了人多的时候闹的,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老二的不孝!
韩望非攥着拳头,眼眶泛红,额头上的青筋凸起,“妈,难道不是你们写信说,只要我别吃你们的喝你们的,我爱干什么干什么,反正别拖大哥后腿就行吗?就连我写信告知家里要娶妻,回信也只说随我的便,反正韩家不出一分钱。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当上门女婿了。”
“你这是在怨我和你爸?老二,你摸着良心说,我和你爸亏待过你吗?除了让你下乡去建设祖国没有照着你的心意,其他的哪里亏待过你了?”韩母从前向来是注重自己形象的,她自诩丈夫是主任,自己的格调也要升上去。
但今天是个例外,又或者说她在韩望非这个二儿子面前向来如此。
至于学校里的那些人,说实在话,等她出了校门,没几个人认得她。
她从来都像是被割裂成了两面派,一面衣着得体、待人有礼,一面是被憋闷许久的怒气,这些怒气她不能朝着丈夫发泄,不能朝着大儿子发泄,甚至连女儿她也不能常说什么,否则和她离了心就得不偿失了。
只有二儿子是打骂惯了的。
韩望非听到这理直气壮的话,一时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没亏待过,只是我从六岁开始就要帮家里所有人洗衣服,带小妹,九岁就开始做一家人的饭,明明每次买吃的买三份,两份给大哥,一份给小妹,我捡一点碎渣尝尝味道,都要被骂孬种。”
韩母有些心虚,但还是觉得自己把他养这么大不容易,孩子怎么能抱怨父母呢?父母不管怎么做都是为他好!都是有自己的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