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木爱忠听了大嫂的话也不愿意,忽略他妈的话,朝着张阿曼开口,“大嫂,你什么意思?大哥才是老大,爹如果真走了,他就该是这个家的顶梁柱,都说长兄为父,娘、小妹、三弟当然都归他管啊!你不会还想往我身上推吧?”
原本坐在一旁不说话的木爱国听了二弟这话,脸色突的黑了,听二弟这意思,他是真想把自己摘出去。他这么心情一不好,连吃饭都降低了速度。
张阿曼一看自家男人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立马把把碗一摔,率先冲锋。
“爱忠,你这话说的,你和我男人都是爹娘的儿子,从小吃一样的饭长大的,我男人也不可能比你多吃什么!
反而是你娶弟妹的时候,她们家跟卖女儿一样,聘礼要了一百,陪送却几乎什么都没有,连床新被子都没有,还是爹又去现买的。
我的聘礼可没让爹花这么多,也没空着手就嫁过来了。照这么说,爹娘往你们二房身上花的可比我们大房多多了!现在你倒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开始不管娘的死活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用余光看着两个没结婚弟弟妹妹的反应,发现老三那个货连头都没抬,在那里埋头扒饭,心里就一阵气闷。
她闹这一出是闹给谁看的?还不就是这个老三,明明都十八了,也该成个人了,结果一点儿工分儿都不挣,天天往那知青点儿跑。有本事白嫖,娶回来个知青也行啊,也省了家里出聘礼了,可他这还没成呢,就天天给人家知青送东西!
还有老四这丫头也是一个厚脸皮的,家里都这个样了也不主动提放弃上学的事。
两个小的没反应,但被大嫂点的徐招娣却是脸上火辣辣的。她家里人确实当年做的有些难看,让她在这个家里总是抬不起头来,可那是她父母呀,她们家穷,如果不这么做,她弟弟连媳妇儿都娶不上。
她低着头,眼中氤氲出泪花。
老二木爱忠看到媳妇儿这个样,当时就炸了,他媳妇儿都这么可怜了,大嫂怎么还老是拿着这一点儿来说!太过分了!
他媳妇儿是他当年闹腾着非要娶回来的,徐家是出了名的穷,可奈何他媳妇儿长得好看啊,不是像他娘他妹妹那样看起来让人很有距离感的好看,而是柔柔弱弱的,让人一见就忍不住想保护她。
从他媳妇儿嫁进他们家起,他大嫂就不知道欺负过她多少次,现在还当着他的面儿刺他媳妇儿!
不就是多收了点儿聘礼吗?他媳妇儿娘家那么穷,都是亲戚,帮一帮怎么了!
他一上头,一拍桌子,指着他大嫂的鼻子就骂。
“张阿曼,我忍你很久了!有你这么欺负自己弟妹的吗?招娣好欺负也不是这样被欺负的,她们家多收点聘礼怎么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长了张麻子脸不值钱?”
家里唯一的孙辈,大房的儿子木华聪抱着个碗直接扒走了盘子里的大部分菜跑回屋。
齐雅君听着他们的吵嚷再次恢复麻木的神情,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只感觉快要爆炸一般。脸色也苍白,满心都是去找她丈夫。
她一点点扒着饭,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吃饭,只有吃饱了饭才能再上山,去找木柘。他一定还在哪个地方等着她去找呢!
家里的三个男人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妈的状态,各人有各人的立场,或在争执,或在扒饭,只是没有一个人想要再继续找下去。
他们都觉得父亲怕是必死无疑,毕竟都失踪一个月了。他们都觉得自己也很难过,但拥有着身为男人的理智,必须要接受现实了。
实则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想着怎么样才能不让其他人占到自己便宜。
只有小女儿木爱媛看她妈这个样心疼的不得了,连忙拉着她往后退了两步。
看着她妈也吃的差不多了,就拽着她妈回了屋子。
“妈,你别管他们,他们想闹就闹去吧,反正也不能不管我们,大队长也不会让他们太过分的。他们要是过分了,实在不行我就去公社告他们去!您别往上冲,万一被误伤了就不好了。”
木爱媛又不是傻子,听不懂她大嫂话里的意思,她很清楚大嫂想让她放弃学业。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可现在还迟迟难以下定决心。
外面还在吵嚷着,她刚想再安慰安慰她妈,还没开口就看到刚才还在埋头扒饭的三哥跟做贼似的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