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和她一样,同样渴求变化,甚至于明知变法之后,会对他们这些上位者造成威胁,也许从云端跌落,但他不说,只说等她回来改变这个国家。
愿意舍小得成大义,他怎么可能是求虚名的伪君子。
黎司期清晰感觉有焰火在心底烧。
曾经以为只是自己仰慕她,但她真的懂他所想。
他以为她那句知己,不过是为了搪塞现在作为黎司期的他,却没想到对双方来说,都是知己。
当初他站在摇摆的风口,听已经觉醒的旁人谴责他的立场,嘲笑他的思想,中伤他的人格,生在旧社会,他生来就注定是这样的命运。
却有一个人真的懂他,知他并非自愿。
还是他一心向往倾慕的人。
他曾经偷偷去她的学校里看过她,她和同窗高谈阔论着国际盟约和现有的国际文物法,说去剑桥念书迟早要将华夏的宝藏全部带回来,她要为华夏找到制约列强的方式,钳制他们接受盟约条例。
后来,她离国前,穿一条朴素的长裙,提着一只皮把手的藤箱,细细长长的柳叶眼噙着笑意,在港口阳光细碎璀璨的树下告诉他。
待时和岁丰,她一定绢裹云携,带被掠夺的文物们万里归家,让他也看看,离开家十数年的女史箴图,是否一如当初在圆明园时那样光鲜。
以法律,以正义。
她的眼眸如此明亮。
但女史箴图,一割为三,杜晚歌死在了国外。
他们说好要一起再看女史箴图,她却没能遵守约定。
他等她回家,她却不守约地葬身异乡。
后来他不顾旁人阻止千里去替她收尸。
才听闻当时的剑桥不愿意给她发学位证书,那个时候国外念大学和硕博的女子很少很少,听闻国际法专业只有她一个女性,更何况她是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