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常能透过如今的千澜,在她身上看到他们家爷的影子。
会审堂上发生的事并不多,近棋寥寥几句就能解释清楚。
千澜听后,没有着急说话,而是望着炭火发呆。
近棋不敢离开这间屋子,却也不好和千澜同席而坐,只好在门边站着听千澜之后的示下,顺便给她遮挡一些屋外的风。
半晌,千澜的目光从炭火移到近棋身上,语气带着思量,“我之前在珑汇蹲墙底下偷听的时候,屋里有不少人,他们自称属下,对沈宽态度恭敬,我觉得他的地位并不低。军田案亦是由他主导,只怕身份在余凡之上。”
这话近棋听懂了,却又不怎么敢懂。
水月说余凡是扶凌门中四大阁主之一,若沈宽地位在其之上,那说明在阁主之上还有一层,而沈宽只是个侯府公子,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与扶凌门勾结才会拥有这般地位?
屋内再次陷入寂静。
千澜又道:“沈宽当年读书读的不差,说明不傻,若不是扶凌门许了他很多,他不见得会铤而走险做下这些事,而且若非沈寂离开京城时派近书留意文清侯府,误打误撞发现了端倪,不然我们不见得会怀疑上他,只要他不暴露,扶凌门在侯府便有一张最隐秘的底牌。”
她从屋内看过来,“所以你说,他会不会早就与扶凌门的人勾结,一直隐忍到如今才发作,而他必然清楚核心是谁,所以他眼下什么都不会说。”
想到此处她声音骤小,似在自言自语,“可扶凌门为什么会找到他呢?人前他是光鲜的侯府公子,什么样的门派能在京城万千勋贵里头挑出来一个他?且不说冒不冒险,别人不一定能搭上这条线。”
近棋试着为她解惑:“莫非是因为六爷在府内日子过的不好?”
“可京城大户人家之中过的不好的庶子不知凡几,为何偏偏是他?我与瑜表哥谈论起他时,他只说沈宽原想走科举,家中却让他理庶务,可见外界他的名声只是一个听从家中安排的温润公子模样,扶凌门又怎会知道他内心不平之处,还借由这个策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