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淡淡道:“伯父要劝,当劝皇后娘娘,这是娘娘下的懿旨,若让皇上出面阻止,就是扫了娘娘的脸面,皇上不见得会让伯父和祖母遂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宴一直缄默不言地听到这里,没忍住开口问道:“这婚事难道不是你自己入宫去求的?”
“是我去求的。”沈寂轻笑,“所以我这是在跟伯父说,请娘娘收回成命的可能不大,愿伯父省些力气。”
这番话可谓十分无礼了。
然而沈寂在李老夫人面前需要有所顾忌,但在不仁不义的沈放父子面前,有些道义他并不想遵从。
沈放听他这话顿觉心里窝火,眉头紧蹙,腾的一下站起来,怒道:“你就非要这么跟我们作对?你祖母尚在病中,我叫你多在福寿堂侍候汤药,你这些天就日日住在黎安巷,如今又要不顾我们反对,非要娶赵千……赵家那个女儿!我且问你,你这是不要这个家的意思了吗?”
他人一入中年体态便有些虚胖,加之嘴边那缕学文人做派而蓄的八字胡,莫名就有些喜感,因此在怒火中烧时也没什么威慑力。
沈寂依旧清冷淡漠,“伯父为侄儿立的这则罪状,请恕侄儿不认。”
沈放怒喝:“你若还把我放在眼里,把你祖母放在眼里,你又怎会将长辈的命令置若罔闻!”
“是侯府于我不义。”
沈放气的瞠目拍案,“沈长清!”
“侄儿在!”
看着他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脸,沈放是第一次对这个自小在府里不敢表露自己的脾性的侄子,感到陌生。此时与其说他是气血上涌,倒不如说他不想再和沈寂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