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脸色绷紧,好半晌才搭腔,“姑娘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当然听得懂。”千澜轻哂,“因为你才是扶凌门的人。”
“嗯?”近棋眼珠子一瞪,发出鼻息般的疑问——从哪里看出来水月是扶凌门的人的?
水月却眯眼打量起千澜来,明媚的少女坐在昏暗的牢房里,上身穿着素色绣梅短袄,下身烫金如意纹的马面裙在昏暗的环境中也仿佛流光溢彩,头上梳着姑娘家常梳的双螺髻,柳叶眉,娥子脸,杏目朱唇,瞧上去十分娇俏可爱。
就是这样的一个姑娘家,像个爷们儿似的在衙门进出,跟随沈在寂左右查案,父亲又是骁勇善战的伯爷,母族亦是湘楚之地的岐黄世家,偏她还这么的聪明伶俐。
有的人活在阳光下,肆意明亮,但有一些人只能烂在泥尘里,委身于黑暗。
她说不清到底是羡慕她,还是嫉妒。
千澜看她变换的神情,心里已经有了计较,默了下,又笑道:“你认得张戍吧?他在长沙城外埋伏,想要杀了我们,结果被沈大人瓮中捉鳖,那小子没你这么硬气,进了诏狱没两天就全招了。”
“无奈他在扶凌门职位不高,晓得的不多。好在他说的也有些用,原来我早前想错了,你们扶凌门无论是追杀也好,下毒也罢,都做的不显山不露水,能嫁祸就嫁祸,能不出面就一定不会出面。”
“迄今为止最明显的两次追杀,一次是在长沙城外,一次是在本姑娘护送易江时。所以看起来你们扶凌门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壮大,会藏拙通常是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实力太强太冒头,另一种是实力太弱要保命。”
“你们是后者,不然锦衣卫不会不知道,我说的可对?”
听到这里水月把唇一咬,目光冷冷地扫了过来,“你懂什么?”
啧!她已经开始急了!
千澜理理裙子,露出笑容:“现在我懂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