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就罢,最反常的还是千澜——平日她是个聒噪的性子,半刻钟不说话都做不到,没料想这次她这么定得住。
伍六七望望乌黑的天际,遑论月色,就连点点星光都见不着。一阵北风呼来,手里的灯笼跟着晃了晃。他笼着衣襟,打破寂静问道:“咱们非得这样,一句话都不说么?大半夜的,怪吓人的。”
终于千澜拧着眉毛看向了他,可也就看了看,并未说话。
伍六七自顾自的说道:“得得得,不说话也好,不过千澜啊,你说沈大人为何非要让我们大晚上的把易江押去提刑按察使司?府衙不行么?”
回答他的是一旁的近棋:“府衙哪有提刑按察使司让人放心。”
说的倒是。
看易江在府衙都被打成什么样了!再待久些,只怕命都要没了。
想起马车里的人,伍六七也没了说话的兴致,随在千澜身侧,继续前行。
夜风寒凉,刮在脸上已有几分痛楚。千澜正在走着,随手将大灯笼递给伍六七,两只手都空出来的她搓着手哈气。
近棋见了,由衷说道:“姑娘上车去吧,上头有炭火,暖和些。”
马车里有个躺着的易江,还有易霜和大夫,那里还能装下她。
千澜摇头道:“没事还有多久啊?”
伍六七笑着:“快了,沿这条路走到尽头,再拐三个弯就到了。”
千澜也不晓得这路还有多长,只晓得自己很冷很冷。手上不停的搓着,忍不住暗自嘀咕:“早晓得加件衣裳的,这杭州秋日怎么比珑汇还要冷。”
“再往北会更冷,指不定有地界儿已经下了雪了。”近棋眯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