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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水那一瞬,水珠沿着坚实的胸腹瀑流般滑落,折射出温柔的微光,有如昙花一现,李庭霄却也被晃疼了眼,沙哑地轻咳两声:“咳,本王也想洗。”

白知饮将胳膊横于胸前,觉这姿势太过小家子气便又放下,故作镇定问:“殿下怎么起来了?好些了吗?”

李庭霄目光划过他胸前几道陈年旧疤,点点头:“嗯,好多了,本王也想洗。”

他身上很多疤,他在暮霜原时就见过,可再见时,心中还是难安。

“那,殿下先回房。”白知饮想李庭霄也是身上脏得难受,但他现下缩在水里起不来,便说,“我稍后让驿官再送热水进来。”

“半夜三更的,不必打搅他们。”李庭霄用下巴点了点浴桶,“这不是还热着?桶也够大,一起洗就好。”

“这不行,脏了!”白知饮赶忙婉言拒绝,“我自己去提水,给殿下兑新的!”

李庭霄越看他那局促的小样就越想坚持到底,故意跟他作对:“哪脏了?阿宴真矫情!本王可不嫌弃!”

说完,自顾自开始宽衣解带。

白知饮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但他不敢动,如今身上未着寸缕,一起来就全被看光了,但一直在桶里,免不了跟人共浴的结局。

现在就是后悔,相当后悔。

后悔沐浴,后悔脱得如此干净,后悔没闩好门,后悔没让驿官多提几桶水,后悔……

悔也没用,他现在只想把这人打晕。

偏偏,这人还嘴碎:“都是男人,怕什么!”

是是是,你说得对!

白知饮闷头往浴桶的一头缩了缩,做最后抵抗:“我想起来了,殿下风寒未愈,大夫说,不可沐浴,会加重的!”

“胡说,什么庸医?再敢来就砍了他!”李庭霄把身上最后一块布料往衣架上一丢,直接盖在白知饮的衣服上,大步跨进浴桶,“花太医说过,风寒发热,刚退热时最好用温水沐浴,好得快,哎?别说,这会儿水温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