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只是随便问问,不料,白知饮窸窸窣窣了一阵,还真在身上摸出东西了。
黑暗中火光一闪,周围霎时被朦胧的黄光笼罩,李庭霄看到他手里握着一个被油布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火折子,水淹雨淋的,内部居然没被打湿。
同为习惯带兵的将领,有了光,他们首先不约而同打量所处环境。
头顶是两块巨大的岩石交错支撑,经年累月又夯实了土,如今勉强能算是个山洞,平日里的风带了不少树枝和落叶进来,在墙脚枯成一条暗黄色的线。
趁火折子没熄,李庭霄过去把叶子收拢成一堆,点着,再一根根往里加树枝,争取省着点,能用到雨停。
火势渐旺,二人湿透的脸被烘得暖和,衣服却半干不干黏在身上,很难受。
李庭霄干脆把湿衣服扒下来,只留一层亵衣,其他统统平铺在火堆旁的地上,扭头问白知饮:“你也晾晾?”
“不用。”白知饮轻轻搓着手,盯着跃动的火苗,头也没抬。
那只手刚被握过很长时间,不冷,身上也热,像是光凭身上的热量就能把衣服烘干。
李庭霄没勉强,绕到他身后,解开他松散的发髻。
“给你重梳梳,瞧这狼狈的!”解开后,顺手把他松脱的额带也给抽走了,“伤口总得晾晾,别沤烂了。”
盯着地上随着火光微微晃动的剪影,白知饮嘴角上翘:“殿下说得怪恶心的。”
李庭霄发出一声轻嗤,手指作梳帮他束发。
发丝又黑又浓,上好的缎子一般,就算淋了雨也只是略微发涩,很快就被他拢进掌心,整整齐齐,服服帖帖。
“你干什么跳下来?不要命了?”
“贴身侍卫不得离开三丈外,殿下自己说的,怎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