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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回目光,斜下马鞭指着地上摔散了的芭蕉,冷哼:“几日前?你自己看看,这东西能放几日不腐?你妻弟是多快的马,还是有花不完的银子,才能完好无损地把这东西从倪歇运过来?”

倪歇是芭蕉的唯一产地,距若阳府两千里有余,这年头的瓜果蔬菜根本无法保证途中不腐,倒是有花得起重金的连冰块一起运,可也太过奢侈了。

“董戈。”李庭霄俯身,眼带轻蔑,“府衙弄得不错,这茶也是好茶,呵,顾渚紫笋,方才本王喝下那一杯,够换一袋子米不?”

董戈吓瘫了,怔怔地盯着煜王不断开合的嘴,半句辩解都说不出。

一袋米?

白知饮僵住,惊恐地看着手上的茶杯,仿佛那里面装的是烧热了的滚油,再也喝不下去一点。

就算他还是潘皋护国公家二公子时,也没见过一杯一袋米的茶!

上好的白骨瓷衬得茶汤清冽,一片翠绿茶叶还在杯底晃荡,微微溢着茶香。

白知饮还是给喝了,他考虑,都沏好了,不喝光不是暴殄天物?

喝完一杯,又满上一杯。

他一丝不苟地喝茶,跟四下弥漫的风声鹤唳格格不入,偶尔还发出吸溜茶水声。

又一次把白瓷杯凑近唇边时,他蓦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成了众人视线的焦点,煜王也正侧目过来,眸光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