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欻——
美人如镜花照月,荒草在风中呢喃,如同新婚夫妻洞房花烛时的羞涩低语,却遮不住剑刃破空,刺入心脏的闷响。
“师尊!”
天刚刚亮,谢玉折就惊醒了。
他蜷在锦被里,额头冒着冷汗,脑袋里仍混沌着自己死时在望乡台眺望到的空茫景象,心口仍存着被一剑贯心的靡靡幻梦,他吃力地坐起身,将放了一夜的冷水一饮而尽,屈着腿愣了良久。
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对,让他讨厌了呢?师尊哪怕是骗我,说杀了我对他有益都好,怎么能说只是单纯想要我死呢?
倘若有苦难言,可又有什么话不能对我直说呢?只要他开口,有什么事我不能为他去做呢?
他实在想不通。
房门被人轻轻敲了敲,门外人温声道:“师弟,宗主请你在日课前去藏书阁外茶室一聚。”
“好。”谢玉折松开自己疤痕狰狞的心口,右手放在床头一丝不苟叠放着的天不生弟子服上,生茧的手指蜷缩了好几下又张开,他最终还是穿上了这身死白的衣服。这不是师尊喜欢的颜色。
那一天过去已有三个月了。
他和柳闲在一起的那三个月,师尊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每一天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可如今又是三个月过去了,这些天究竟做了什么他竟一点都记不清,浑浑噩噩的好像压根没活过一样。
他只知道自己明明都死了,正在奈何桥头排队领孟婆汤喝,睁眼的时候却在天不生的床上睡着。为他送药的仙君说,那时他身受重伤出现在天不生大门口,巡逻的弟子发现了他,交给门内的医师让他捡回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