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点头笑:“嗯!”
“那唱给我听听。”柳闲随口敷衍着,少年用力点头时手上的灯也跟着微晃,让他非常烦躁,“还有,以后记得改口叫师尊。”
“哦,好的,师尊哥哥。”
柳闲叹气:“是师尊,不是师尊哥哥。按我的年纪,已经可以做你太爷爷的祖宗了。”
“好吧……师尊。”十七的眼眸被烛火映得暗了些,片刻后他吸了一口气,对自己抿抿唇点点头,微笑道:“那我开始唱了。”
柳闲虽注视着笔下龙舞字迹,余光却能看见少年的小动作。这样抿唇笑,是在我眼前太紧张,所以要先给自己打打气吗?既害怕我,又何必来找我。他无声地嘲讽。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1]”
十七有些江南的口音,青涩的声音为夜色冲淡了不少凉意,唱曲的本事让他讶然,还挺好听。
来煎人寿。
纸上多了龙筋玉骨的四个大字,十七的气息却乱了。他斜眸看去,看到少年的眼角莫名多了一行泪。
柳闲搁下笔,打断歌声,不解问:“为什么哭?”
像是大梦初醒,十七愣愣地擦掉自己脸颊的泪痕,摇头道:“师尊,我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这首曲子听起来很伤心。”
他在乡野里长大,没读过多少书,文采匮乏,只知道用“伤心”来形容自己心里交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