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闲很清楚,那时候他还没把“杀谢玉折”这个任务当做自己要做的事,上仙只是稍微有些担心自己未来是否会死在主角的手下。而刚刚的一切只是他为了试探现在自己的态度,同时……心情真的很差,才做出来的举动。
从前他恣意张扬,总以为自己天下第一,做事情的确冲动了点,但本质上并没有害主角的心思。
而现在的他,才是打定了主意,要谢玉折死的人。
风吹动谢玉折身上银铃叮叮响,代替默然的他做出了回答。他信吗?还是不信呢?
只不过柳闲冰凉的指尖沾着药膏轻拂过他的手掌,他觉得自己手心好烫,连带着心跳都变得灼热起来。
柳闲再度朝他发出邀请:“不过,我说了我是天下第一的剑客,这个没骗你。要不要跟我学剑?”
谢玉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此番出行,只是奉了皇命,寻到国师,别无他求。”
这些波谲云诡之事于他毫无关联,他知道自己只是被柳闲带进了一场不属于他的绮梦,在这场梦里他没能力出演任何角色。梦破开后,他就又会回到灰白的下修界和雍国里,下修界无仙。
“好吧。”柳闲回过身,悠悠游游地往前飘:“那你应该回不去了。”
这么大一个人间,如果消失了的国师真的本事滔天,除非他自己想出现,否则谢玉折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不可能找到他。
脖子被自己毫不留情地掐紫,颈椎快断了一样的痛感让柳闲嘶了好几声,他艰难地转头骂道:“对自己都下手那么重,疯子。”
摸出一块破碎的镜子片,他心疼地端详着自己的脖颈,同时又不甘心地问:“跟了我怎么委屈你了?”
那姿态,那语气,谢玉折觉得自己好像花楼里舞动京城的名伶,拒绝了纨绔的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