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拇指轻轻摩挲着谢玉折薄而透的唇瓣,他垂眸看着谢玉折,似乎有些落寞。他说了句让人不明所以的话,却又像阎罗殿的判官拿着生死簿,提前宣告了一个人的死亡:
“谢玉折,中了无人可解的蛊毒后,就只有死这一条路最轻松了。”
“你怕死吗?”柳判官问。
思绪仍像生了重影一般混乱,藏在背后的掌心差点被掐得渗出血来,谢玉折凝神道:“我觉得你不会下毒。”
而且明明是你强行塞进来的,他已经无话可说。
他不自然地往后退,后知后觉想要抽出相握的手,却不小心叫那白花落下一瓣,正好飘落在二人双手交握之处,皆为至纯之色。
花瓣落在手心发痒,柳闲迅速松开了手,白花随之坠地,他拂走了脸上并不存在的飞虫,不解地问:“我什么时候给了你这种错觉?”
头脑竟然真的有几分发昏刺痛,好像真的有蛊虫在里头蚕食生根,应是方才昏倒的后遗症。谢玉折并未说出或感恩戴德或信任欣赏的话,他只是强打起精神,冷静地分析着:“你想我死的话,完全不用大费周章。”
杀你当然容易,可要除掉你身上那个拉人同归于尽的咒难啊。
河边水声潺潺,听着青年天真的话,柳闲挑了挑眉,他故作诧异地指着远方,结束了这个话题:“你看,那是阿兰吗?”
从一种怪异的迷茫中挣扎而出,谢玉折双目闭而复睁,心跳终于复位,他看到了。
柳闲刚盘腿坐着的河岸,忽然立了一名女子。
点绛唇、戴珠钗,她脸颊上的胭脂将花未花,嘴角扯着一抹温婉的笑,风吹得银钗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