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江行不敢隐瞒,只好叩首: “……臣罪该万死。”
承元帝睨他一眼,叫他起来,调侃道: “行了,恕你无罪。自阿鸣走后,你倒是锋芒毕露,不藏拙了。”
江行眼观鼻鼻观心,唯有沉默。
承元帝目色一沉,道: “可北上行军一事,实在没有更好的人选。”
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江行暗下决心,道: “陛下,臣愿一同随军。”
承元帝“啧”了一声: “你一个文官,瞎凑什么热闹?朕知你心急,但这不过是一场小战役。你不去,他尚没有后顾之忧;你一去,他还得分心照看你,这是何必?”
江行: “……”
他好像也没有很拖后腿吧?
这话说得急,承元帝又捂着嘴,似要将肺都咳出来。咳完了,他顺了半天的气,这才缓和一些。
江行闻着殿内的龙涎香,只觉头晕目眩,想,就算是小战役,他又怎么可能放下心来?
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阿鸣一向养尊处优,别说受伤,就是长了冻疮,江行都要心疼很久。
两年前那是知道江南富庶,又有老师照看,江行才稍微放下心来,不吵不闹地任他离开。
可如今要去那种苦寒之地吃风雪,说一千道一万,江行也巴不得自己替他去了才好。
承元帝分心瞧他,见江行失魂落魄,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颇感糟心。
“行了,此事已定,”承元帝捏了捏眉心, “朕已修书一封,送往江南。估计不出十日,他便会北上带兵。”
江行按下焦躁,道: “是。”
书信不能尽意。江行的肥鸽早已没法再飞,另一只雪白的信鸽却顺着冬日麻雀的队伍,飞进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