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继邺怀着防备猜疑之心,胃口全无,却也不会轻易表态。
整个花厅里,竟只有崔厚安在滔滔不绝,表演着甥舅情深。
曹善执亲姐曹善拂,心里虽有些厌烦,却又不得不含笑应对。
崔厚安活了快四十年,其实只来过幽州三回。
一回是为妹妹送嫁,二回接和离的妹妹归家,三回便是如今此行,但这些都不妨碍崔厚安,抒发他那本不存在的虚伪情谊。
只见他眼含怀念,本想对着曹善执发挥,却见曹善执正低头一心一意地啃着烤羊腿,不得不转而求其次,对着曹善拂道:“上回见时,玉娘(曹善拂小名)还不到三尺高,虎头更还在襁褓中,没想到转眼都长这般大了,你们阿娘若是见了,定会安心不少。”
一个嫌弃幽州苦寒,抛弃幼子幼女,毅然决然也要和离回到盛京的世家女,她应该活得很安心才是。
曹善拂心无波澜,只笑了笑,敷衍道:“舅舅说的是。”
无人接戏,崔厚安又转移话题道:“你们亲祖母早早病逝,只留下你们生父一个子嗣,三年前你们生父又不幸亡于战场,如今幽州刺史府被继夫人张氏把持,曹道元虽是你们祖父,却更是你们二叔的亲爹,怕也不会多向着你们姐弟几分。”
见外甥女目露哀伤,崔厚安又劝道:“玉娘,你如今已满十九,因守父孝,耽搁了年岁,不若跟舅舅去盛京城里,多见见那些门阀子弟,也免得婚事落到你那继祖母手里,遭她算计!”
先是提及亡父,却又无半点缅怀之意,如今更是句句扎心,曹善拂就算涵养再好,也快要忍不住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