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嘉鸿要调用鸿安酒店的汽车,兄妹俩跟着一起上车,余嘉鸿坐上副驾驶。
这会儿雪花小了,但是雪依然很密,到了晚上道路上就开始积了起来,车子开上去嘎吱声。
余嘉鸿下车跟陈老板的车走过这条路,前面一个路口就要拐弯了,大雪天司机怎么还不慢慢刹车?他以为是司机是从别的路口开,这个时候司机一脚刹车,轮胎打滑,车子往前滑,余嘉鸿这才反应过来,司机不会处理这样的状况,他说:“刹车踩了放,点刹。”
幸亏现在是雪夜,路上行人少,否则会失控,后面唐筠英轻呼出声。
车子停了下来,司机有些为难地说:“姑爷,要不我们不要出去了?等我师傅明天来上班带您过去。”
“我来开。”余嘉鸿说。
余嘉鸿和司机换了位子,他边开,边跟司机讲大雪天要怎么判断车距,要什么时候刹车,拐弯的时候要怎么注意。
“你这个时候换到低档,用发动机减速,然后采用点刹,这样减速快,而且安全。”余嘉鸿示范给他看。
“姑爷,好厉害。你不是南洋的吗?南洋下雪吗?”司机问,“上海都很难得下雪。”
“星洲从来不下雪,但是我学会开车的时候,在费城,费城冬天常下雪。”余嘉鸿说,“没事,你会开车,试几次就会了。”
其实他这一手驾驶技术是上辈子学的,贵州到重庆那一段,高山峡谷,路基松软,遇到雨雪天,还载着重物,那都是用他们司机的血填平的。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但是廊檐下蜷缩着流民,雪花卷进去,如果身上湿透了,这种天气很快就会冻僵。
他们从英美公共租界到法租界在到关卡,秦先生撑着伞,在关卡那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