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又聪明又懒还顽皮,喜欢跟小溪玩,两个小子一个摸虾,抓鱼,不去把他们俩给揪回来,他们能玩得没分寸。
惹得叶应澜火冒三丈,折了树枝就要追着他打,这小子还不如小溪会看眼色,还跟叶应澜玩起捉迷藏,跑累了往他身后一躲:“余哥,救我。”
帮了他两次,他就屡试不爽了,第三次,他转身把这小子给拎出来,把他按在地上,跟叶应澜说:“好好揍他。”
树枝还没落下,这小子就开始哭他死去的妈,喊他爹了。叶应澜抽了两下边上的石头,只能作罢。
自己一看不行,到了基地把他拎到屋里,按着他写检讨,三百字的检讨,这小家伙抓耳挠腮,写了两个小时都写不出来,拿了皮带去敲叶应澜的门,跟他师傅说:“师傅,你还是抽我两下吧?”
“以后还敢胡闹,我让你余哥继续给你念紧箍咒。”叶应澜说。
这小家伙最怕他,却也最喜欢他。有了什么,会在电台里呼叫:“余哥、小溪,快过来,我抓了一只山鸡,做了烧鸡。”
这小子还小气,听者,除了他和小溪,其他人完全没份。
因为他的呼叫,让他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借着机会跟她一起吃饭。
叶应澜一直护着这个孩子,但是崎岖险峻而漫长的滇缅公路埋葬了南侨机工的多少尸骨?
张叔为了牵引一辆遇险的车子,他跟车子一起掉下了万丈悬崖,小天也没能躲过飞机轰炸。
叶应澜从车子里抢出小天的尸体,她抱着小天,枯坐了很久很久。
自己没什么可以安慰她,一路而来,他们失去太多太多,长者、兄弟,还有他们疼爱的小弟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