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经理说不出话。
罗阿福看到了老吴发过来的要求,当场就开骂了,说这个油嘴滑舌的东西,就知道哄着小姑娘。以前,他不屑与罗阿福为伍,他认为自己是个踏实干事的,人家是老板的奶弟弟,各走各的路。
这次说要以旧抵新,他明知道不行,也试着去做了,霍春盛拆了好几辆车,遇到困难重重,跟他预估的一样,这个生意就是那个油嘴滑舌的王八羔子打着为国内扩充运力旗号说大小姐要收购旧车,修理后卖给国内,这不是哄小姑娘的鬼话吗?
然而,就在刚才,他跟在大小姐身边,看她巡视店铺,看她跟霍春盛说话,明显比自己还懂,甚至拆车子还熟门熟路,最后跟霍春盛说了星洲车行遇到的问题。他恍然,这件事真的是大小姐在做,而且还在一步步推进。
叶应澜叹气:“如果我不是自己认真在车行里做事,如果不是我能看得出来槟城其实管得不错,如果我心气高,受不起一点点气,我今天就诱你当场说这些车子修不了,然后我跟您打个赌,悄悄让张叔拿了零件过来,明天当中把零件换上,再开车给你看,经过那般羞辱,别说你还有没有脸管下面的人,就是下面的人,也不服你。更冤枉的是槟城车行这么多伙计,他们都在勤勤恳恳做事,却连一丝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尤其是出霍叔,他那么有本事的老师傅。”
“大小姐,我错了。”顾经理终于认了。
叶应澜摇头:“还有我呢?在又开巴达维亚车行,又开香港车行,还在收购旧车,本来有本事的人就远远不够的时候,痛失一员大将,也会寒整个槟城卖力干活的那些伙计的心,尤其是霍叔。”
车子已经到了酒楼门口,司机说:“经理、大小姐,已经到了。”
大小姐不说下车,顾经理也不敢说下车。
“为了不让伤霍叔的心,也为了你的面子,刚才我一直在把责任往自己头上揽,也说了星洲能做下去是因为找到谢先生。顾叔,低头做事没错,也抬头看看。”
“谢大小姐教诲。”
“我一个十八岁的小媳妇,哪有本事教诲您?不过揣测一下你们的心思,将心比心而已。”叶应澜笑了下,“走了,下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