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层前后两个客舱,各有一个讲古先生,另外一边讲的是《梁红玉擂鼓战金山》。
最下层的客舱,也是坐舱,位子就跟电影院一样,一整排连在一起的椅子,密密麻麻全是人。
里面一位先生正在拿着报纸:“这是今天的《南华早报》,上面的第一条,日本攻破浏河镇……”
叶应澜一直认为叶家和余家是同样在不遗余力地支持国内抗战,现在她发现,其实还是有区别的,余家是做到了最最细的细处,利用一切机会宣传日本暴行。
说起这些,一直给人感觉谦逊温和的余修礼都难免有些骄傲:“余家这些客轮每日往来南洋诸岛,可以让很多人了解国内战事。”
叶应澜也觉得值得骄傲:“嗯。我回去在车行也贴上画报。”
从香港到星洲坐这样的班轮要四天三夜,几家人在一起,看看电影,看看戏,欣赏一下海上风光,倒也并不无趣,三天后到达了星洲码头,这么多日子被关在船上,最兴奋的莫过于孩子们,嘉鹄这个小表叔带着表侄和表侄女走在前头。
大太太陪着大舅母跟在孩子们身后,码头上余家的车子已经停了一长排,车行的吴经理也接了电报,带了两辆车过来,已经是傍晚了,乔启明跟她说:“应澜,不要忙着招呼我们了,好好回去跟家里人吃顿饭。”
叶应澜点头:“那明天早上九点我来接叔叔婶婶一起去车行?”
“行。”
跟乔家一家子道别,叶应澜坐上车回家,车子进余家花园,余家老夫妻早就在门口候着了。
余嘉鹄被余修礼第一个放出车子,小娃娃冲得飞快,扑到老夫妻俩面前:“阿公、嫲嫲!”
余老太爷弯腰抱起宝贝:“给我看看,这才二十天没见,嘉鹄更敦实了,小脸更圆了。”
余老太太摸过孙子的脸,看向车上下来的人,她快步迎上去,一声:“秀英。”